半個時辰后,岳嘉和“岳景”兄弟倆在簽押房內一左一右正襟危坐,中間正位上空著一把太師椅。
岳嘉眼神空洞冰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華瀾庭就要首見岳業這位神秘的“父親”,只沒料到會是在這種場合下。
沒過多久,大門被人推開,清遠侯岳業大步踏入,回頭抬手做勢止住親衛的跟隨,并說:“你們都退到十丈之外等候,沒我命令,不得擅入。”說完轉身走近。
岳嘉起身叫了一聲父親,華瀾庭也站了起來,還沒等他開口,岳業一眼看到他,驚喜說道:“景兒!你回來了?好極,為父和你大哥一直都在擔心你。”
華瀾庭嘴唇動了幾下,只簡單回道:“我回來了,平安無事。”
岳業高興,走到上首位坐下,沒有注意到華瀾庭并未叫出父親兩個字這個細節。
他端詳了幾眼華瀾庭,接著又看看岳嘉,兩人也看著他。
房中氣氛一時僵住,三人都沒再說話。
岳業身材高大孔武,臉方眼細,和岳嘉站在一起的話,旁人一看就是爺倆兒。
華瀾庭注意到岳業面帶倦色,頭發胡須微見散亂,這和記憶里在意儀表的清遠侯爺不符,想是這幾天疏于打理。
還是岳業先打破了沉悶,說道:“嘉兒、景兒,為父知道你們所想。今天我們父子三人重逢,我會解開迷團,把前因后果都告訴你們。”
岳嘉和華瀾庭靜待下文。
岳業停了片刻,抬頭眼望虛空,似是在斟酌用詞,又象是在回憶往事。
終于,在各看了兩人一眼后,岳業說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為父不是塵王朝本土之人。我的原籍,你們的祖籍,乃是恒王朝燕云趙氏。我本是恒王朝當今皇長子,本名趙翰青。”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恒王朝皇帝趙德音今年應該有七十多歲了,傳聞長子早產夭折,后來直到五十歲才先后又有了一女一子,就是長公主趙靈雨和太子趙翰飛。
岳嘉和華瀾庭都被驚呆,兩人心念轉動,想到的卻完全不同。
岳嘉一下子明白了岳業謀反的根本原因,這是一個驚天大秘聞啊,原來父親是一個超級大臥底,而自己搖身一變,成為了恒王朝皇室嫡親的長孫!
怪不得父親的教育中總把崇宗敬祖放在首位,置于忠君愛國、護軍佑民之前。
華瀾庭的第一個念頭卻是哭笑不得。如果岳業真是自己親爹的話,那趙靈雨豈不是自己如假包換的小姑姑?這就著實有些尷尬了。
岳業看著堂下瞠目結舌、目瞪口呆的二人,繼續爆料道:
“你們的爺爺,恒王朝當今陛下趙德音雄才偉略,或者換句話說是野心勃勃。他一生志在統一天下,少時繼位后就為此理想殫精竭慮,苦心謀劃設計,甚至可以說到了瘋魔的地步。為此,他有朝一日突發奇想。”
“那時,我還有幾個月才出生,而他探得塵王朝輝南郡王王妃同時也懷了身孕,且產期相近,于是他和國師定下了一條偷梁換柱的計策。”
“在我早產出生后,他對外謊稱我虛弱夭折,暗中卻由國師帶我來到中平。”
“等輝南王妃臨產時,穩婆和侍女等人早已被通過威脅、收買等手段提前買通。就這樣,以貍貓換太子之道,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成了輝南郡王世子,而國師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混進府內,成為了后府總管。”
“后來,輝南郡王在我兒時就病故了,我不知道是被暗害了還是自然死亡。”
“其后,我主要是被國師總管照顧長大的,不管是習文還是練武,國師對我視如己出,我自然受之影響極深,而我也視之若父。”
“小孩子就是一張白紙,國師怎么教我就怎么學,國師怎么畫我就怎么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