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竺康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什么都做不了,手腳都在發抖。
他知道,妻子的“病”根本沒有好,反而是變得愈加嚴重
嚴重到了一個無人能阻止、且完全不可控的程度。
數日后,竺康文坐在自家電話機前,雙手交叉支撐著下巴,心思焦慮,視線茫然。
他正在等待一通電話。
那次醫院之行后,當時的他大腦一片混亂,只顧著離開這里,拉著妻子的手就坐車回家了。
冷靜下來后,竺康文很快意識到,妻子的情況已經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
“包庇罪行”這樣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僅僅是一閃而逝。
竺康文當然愛著她的妻子,但令他感到羞愧的是,在如今已經像是徹底變了個人那樣陌生的張紅面前,男人內心涌現的情感中占據著壓倒性成分的
毫無疑問是恐懼。
這兩天,他甚至不敢去看妻子的臉。把女兒暫時送到親戚家里暫住,竺康文自己則是立刻聯系了所有能聯系到、對解決事態可能有幫助的人。
幸好他不是普通人,有聯系渠道,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就算能意識到妻子身上的不對勁,一般報個警啥的壓根解決不了問題。且妻子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動用邪靈,不能指望會被注意到。
但在聯系到了本地超自然部門的人手之后,事關一位身居要職的甲等靈媒,自然引起了高度重視。對方表示會立刻通報上級,并且調集人手來解決此時。
今天
不,應該馬上就會有回音了。
他的腳不停地踏著地,焦急又緊張,時不時張頭朝著客廳的方向張望
妻子正坐在沙發前看電視,好像是在看一檔歌舞節目,被逗樂的她在那兒笑個不停。
她的一切表現都是這么正常
除了那臺電視壓根沒有開以外。
快來,快來啊
他知道超自然對策部門的工作效率向來很高,起碼遠比一般的機關部門來得高,但他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催促。
就像是聽到了竺康文心中的吶喊,在男人的額頭滾下冷汗,緊貼嵴背的衣料已然濕透的時候,房門終于被敲響了。
他松了口氣,連忙準備去開門迎接。
不過,與此同時他注意到,沙發上的妻子同樣起身了,她披上外套,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竺康文愣了一下。
不好,妻子這是打算要動手直接和人對上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既然他在電話里已經說得那么清楚了,對方要來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就算要對上一位隊長,應該還是能控制住局面的吧
要是兩邊真打起來,他倒是更擔心妻子會不會受傷
但就在這時,竺康文卻突然發現了一件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以至于男人腦袋里的思緒在那一瞬間完全卡殼。
“電話”
他喃喃著,盯著電話機后面空空蕩蕩的地面,渾身戰栗。
電話線根本沒有接上
這怎么可能
那他這幾天打出的那些電話,和他人說的那些話
到底是在和誰通話
竺康文身體不受控制般倒退兩步,踉蹌著倒在背后的椅子上,他扶著額頭,只覺得渾渾噩噩、頭痛欲裂。
門口傳來妻子和訪客的談話聲,模湖含混,好像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隊長,我來接你了。”
“嗯,我休假正好結束,準備開始工作吧。”
“您辛苦了。”
“這怎么算辛苦,”妻子的聲音里笑意盈盈,“畢竟,這座城市是我的地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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