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越撇了眼徐二爺,目光充滿了困惑,轉而望向老道人。
老道人湊近過來,悄聲道:“昨日那兩個假和尚,死了。”
“這么快就死了?”封越眼皮一顫,愕然望向老道人。
徐二爺尷尬道:“昨晚那兩個和尚說要降妖除魔,可進了大哥的房間,便再也無沒了動靜。”
“深更半夜,無人敢進去,直到天色大亮,我們才開門進去,發現那兩個和尚……已經死了。”
難怪這徐二爺會親自現身把自己從監牢里撈出來。
封越當即會意。
估摸徐二爺也會過意來。
什么狗屁高僧,恐怕又是碰到騙子了。
不搭理那徐二爺,封越望向老道人:“我見到馮平安時,他還活著。”
“雖然并未交流幾句,但是我注意到,馮平安好像在刻意躲避徐家。”
“甚至連徐家這個話題都不想提及。”
封越深深皺著眉頭,瞥了眼徐二爺,道:“他好像在恐懼徐家。”
老道人微微頷首,道:“如貧道所料,那三個離開徐家的奴仆盡數斃亡。”
“方才貧道與徐居士前往義莊,看了那三位奴仆的尸身,盡皆是心悸至極的死相。”
“而且此三人,或割耳,或挖目……”
“還請大師救我大哥一命!”徐二爺連忙道。
“雖然尚且不明,但卻可使用壇儀術。”老道人深深皺起了眉頭。
“姑且試試罷了。”
……
壇儀是老道人最為擅長的手段。
壇儀也不是隨意亂開的,針對不同的訴求,開功效不同的法壇,各個法壇有著不同的符箓、法器以及經文。
玄微觀主修炁法,壇儀術涉獵不多,祖師傳下來的壇儀術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老道人向來穩妥,故而這次準備開“明性”的“太化明離壇儀”。
符箓、敕令、章表、位牌……這些尋常要準備好幾日的東西,今日在徐府的幫助下,不過大半日時間便準備齊全。
壇儀的位置便設在徐老爺的門房外,幾經考慮,老道人選擇在寅時開壇,那時最為臨近陰陽交匯,在不知那鬼祟跟腳的情況下,關鍵時刻老道人借來一縷斬邪曦光,將之斬殺。
丑時剛過,兩道人便驅散了徐老太君派來協助的奴仆。
聽說今日設壇作法,念及最近徐府私底下傳得正盛的可怕傳聞,這些奴仆一個個跑得飛快,轉眼便沒了蹤跡。
徐老爺屋外的院子里,很快便只剩下守在壇前的兩人。
兩人足足等了許久,這才聽到徐老爺房內傳來的細小窸窣聲,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躲在徐老爺房里說話一般。
那聲音在無比寂靜的深夜格外滲人,頻頻引得封越注目。
老道人的臉色卻自然許多,他看了看天色,覺得差不多了,示意封越做好準備,便一手挑起銅錢劍,腳踏七星,嘴中念念有詞。
“圣威不武,感而遂通;道化難諶,叩之必應。叨拜九清之帝命,下統三界之神兵。位鎮北方,功高九有……”
行了一段陣儀,老道人突然捏起一道巴掌大的紙人,就著香火燃了起來。
老道人用銅錢劍在那團紙人火焰中憑空畫了幾道符箓,隨后憑空一丟,落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