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伯李成梁,如果我還能夠活過今日的話。”
......
李成梁早就回京了,一直都閉門不出,誰也不見,老老實實地待在家中。
不是郁悶,而是怕死。
當他得知自己被彈劾,而且是證據確鑿,嚇得差點沒尿褲子。
雖然萬歷并未殺他,但他整日在家是惶恐度日,其實他這把年紀,大半截已經入土,他主要害怕會連累到幾個兒子。
這種事要么不死,要死就是全家一塊死。
清晨時分。
李成梁吃過早飯,就坐在椅子上發愣。
這時,一個老仆走了進來,“老爺,郭顧問求見。”
“不見,不見。”
李成梁一揮手道:“老夫誰也不見。”
“是。”
“等等。”
李成梁突然叫住老仆,道:“你方才說何人求見?”
“就是那寇家贅婿郭淡,如今聽說他已經是我大明財政顧問。”
“他?”
李成梁皺了下眉頭,猶豫一會兒,才道:“你去請他進來。”
“是。”
過得一會兒,只見郭淡背著一捆荊條,扭動著身子,齜牙咧嘴的走了進來,心道,這個夫人也真是得,竟然沒有告訴我,這荊條上面有刺,疼死我了,哎呦!哎呦!
李成梁看得是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來到李成梁面前,郭淡躬身一禮,道:“晚輩郭淡今日特地來向寧遠伯負荊請罪。”
“負荊請罪?”
李成梁一頭霧水,道:“你為何要向老夫負荊請罪?”
郭淡道:“若非晚輩當初自以為是,惹出禍端,又將申首輔他們卷入其中,也就不會連累到寧遠伯。”
李成梁微微一驚,這話能說出來嗎。這小子果然是太年輕了。嚇得他趕緊擺手道:“不怪你,不怪你,是老夫自己犯了糊涂,怨不得人。”
“不不不!”
郭淡搖搖頭,又道:“這都怪晚輩,陛下對此都曾幾番訓斥晚輩。”
李成梁又是一愣,道:“陛下訓斥你?”
郭淡點點頭道:“陛下豈不知寧遠伯您是被冤枉得,什么商民之利,若是寧遠伯連遼東商民都管不了,又如何能夠鎮守遼東,唉...只不過當時迫于形勢,陛下才罷免寧遠伯遼東總兵一職,對此陛下是非常痛心,陛下跟我說,寧遠伯您為陛下鎮守邊境數十載,勤勤懇懇,立下無數戰功,而陛下他卻......其實陛下心里比誰都要難過啊!”
李成梁忙問道:“這...這是真的?”
郭淡點點頭,道:“千真萬確,也是陛下讓晚輩來向寧遠伯負荊請罪得。”
李成梁不禁面色一喜,郭淡絕不敢拿皇帝來騙他,忙伸手示意道:“沒事,沒事,來人呀,將郭顧問背上的荊條卸下來。”
立刻上來兩個仆人,幫助郭淡將荊條卸下來。
郭淡是長出一口氣啊!
李成梁也是長出一口氣,笑道:“郭顧問,快快請坐。”
他現在都不敢想再回遼東,只要皇帝還信任他就行了,別連累到他那幾個兒子得仕途。
“多謝!”
郭淡拱手一禮,待坐下之后,又道:“不瞞寧遠伯,今日晚輩前來,除負荊請罪外,還有一件事。”
李成梁問道:“什么事?”
郭淡道:“寧遠伯寬宏大量,寬恕了晚輩,但晚輩難過自己這一關,希望能夠做些什么來彌補寧遠伯。”
李成梁聽著覺得有些好笑,你能彌補我什么。
又聽郭淡繼續言道:“正好朝廷近日將一筆二十萬兩得軍備訂單給了衛輝府,但是晚輩身邊沒有人打過仗,也不知該如何改良火器,晚輩生怕辜負了圣恩,故此希望能夠請寧遠伯前去衛輝府擔任技術指導,晚輩愿意給予寧遠伯大峽谷鐵器作坊的兩成股份。”
軍備訂單?
李成梁稍一沉吟,問道:“陛下讓我在京城待著,我怎能擅自出京。”
郭淡忙道:“此事晚輩已經奏請過陛下,陛下說,只要晚輩能夠求得寧遠伯答應,陛下是非常支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