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寇義一看對方這么多人,不禁嚇得雙腿發顫,“姑爺,要不要再多幾個人來過來。”
“怕什么,這些書生都是一些紙老虎。”郭淡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道:“你放心,如果來的是一群會打人的武夫,我跑得比你快。”
過得片刻,郭淡快步迎上前去,躬身行禮道:“草民郭淡參見首輔大人……。”
未等其說完,申時行身后一人厲聲喝道:“大膽刁民,見得首輔大人,為何不下跪。”
后面那些書生立刻翹首以盼。
還真別說,這倒是打了個郭淡一個措手不及,這禮儀方面,他到時沒有細究過,如今申時行后面數百士子、書生,這要跪下去,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但是他到底是個商人,地位卑微,遇到當朝首輔,必須得跪,這合情合理。
“這些就免了吧!”王家屛突然開口道。他雖然也看不慣郭淡,十足一個奸商,但是他覺得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郭淡當即松的一口氣,十分感激地看了王家屛一眼。
王家屛面無表情,他為人正直,這一是一,二是二,待會若真見到一些不雅之畫,他可也不會留情面的。
申時行突然眉頭一沉,故作不認識,頗具威嚴道:“你就是郭淡?”
“是的。”郭淡誠惶誠恐的點了下頭。
申時行哼道:“你一個黃口小兒,學識淺薄,卻妄自尊大,鬧出這么多是是非非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些書生聽罷,暗自竊喜,如今有首輔大人坐鎮,今日郭淡是絕無機會再翻盤。
“首輔大人教訓的是,草民知罪。”
郭淡二話不錯,立刻低頭認錯,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申時行愣了下,他只是表一個態而已,表明他還是跟讀書人一邊的,他原以為郭淡肯定會狡辯的,因為他見識過郭淡的手段,卻不曾想到郭淡認罪認得如此干脆,難道是這首輔之威震懾住他呢?
他當然不會這么認為,但是他身后的書生們卻都是這么認為的,暗自得意,你哪日威風去哪里呢?你有本事在首輔面前囂張啊!到底是一個卑微的商人。
王錫爵抬頭看去,道:“你那塊招牌呢?”
郭淡訕訕道:“回這位大人的話,招牌已經收起來了。”
“收起來作甚,你既然敢掛,就別收啊!”王錫爵哼道。
郭淡眼眶都紅了,道:“大人明鑒,草民也是沒有辦法,才掛上那塊招牌的,草民就是再愚鈍,也不敢拿那塊招牌迎接各位大人。”
王家屛有些看不下去,兩個內閣大臣欺負一個小娃,于是問道:“你有何苦衷?”
郭淡道:“大人,草民乃是一個商人,凡事都講究盈虧,之前大家都說這里是污穢之地,又是潑糞水,又是倒菜汁,這一天換一塊匾額,草民也吃不消,無奈之下,才主動承認這是污穢之地,希望大家能夠放我一馬。”
“原來如此。”
王家屛點點頭,道:“那倒是怪不得你。”
申時行偷偷瞄了眼王家屛,自然也知道王家屛生了同情之心,心想,你呀,可莫要小瞧了這小子。
忽聞后面一人大聲道:“什么叫做無奈之下?說得好像有人逼你承認似得,你別以為大家不知道,平日里都是一些什么人來此,一群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成何體統,不是污穢之地又是什么?”
說話的正是姜應麟。
后面的士子、書生紛紛點頭,只是礙于這里許多長輩在,他們不便開口。
郭淡忙大聲嚷道:“草民可真是冤枉啊,草民方才指的是成本問題,是因為錢,草民才換上那塊招牌的,至于這里是不是污穢之地,這里這么多大人,草民一介商人,可是不敢妄下論斷。”
姜應鱗頓時一臉尷尬,只覺自己太著急了一點,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見到郭淡就是一肚子火。
申時行打個圓場道:“這不來也來了,不妨就進去看看吧。各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