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張誠便轉身回去了。
那些士大夫們看著張誠那扭動的臀部,真的是難受加想哭。
張誠還真不是忽悠他們的,他真的是友情出來勸兩句,萬歷壓根就沒打算理他們,因為前不久,就他們這些人罵的最兇,而他們也就剩下一張嘴,干啥啥不行,要真講道理的話,就算將潞王給殺了,也不可能解決衛輝府的問題。
你不解決問題,說再多也是白搭。
萬歷不占理的時候,他尚且都厚著臉皮耍無賴,況且這事,他還占理,因為犯錯的是他弟弟,而不是他,他“完全”是出于對百姓的關懷,出于仁義,才答應承包給郭淡的,雖然實際上是為了包庇他弟弟。
在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鄭承憲坐在車內,看得一會兒,嘆了口氣,放下車簾,吩咐馬夫道:“去東廠。”
東廠。
“都督,這可如何是好?”
鄭承憲是一臉糾結的看著張鯨。
張鯨放下茶杯來,不緊不慢問道:“鄭大夫此話是何意?”
鄭承憲左右看了看。
張鯨道:“你們都下去吧。”
待左右伺候的人都下去之后,鄭承憲才道:“都督,你也應該知道,這潞王一事,可是牽扯到冊封太子之事,而如今潞王又跟郭淡綁在一起,咱們要對付郭淡,這會不會影響......。”
他也不傻,他能夠有今日,全憑皇貴妃,那國本一事就是他的根本利益,任何利益都不能與這相比,如今的關系變得非常復雜,潞王府一事,牽扯到國本,而潞王又與郭淡綁定在一塊,故此郭淡的成敗也將會影響到國本。
“原來是這事。”
張鯨微微笑道:“鄭大夫還請放心,這太子是太子,郭淡是郭淡,兩者是沒有任何關系的,陛下如何會將太子與一個商人相提并論。再說,咱們也不會在衛輝府這事上跟郭淡較勁,那跟咱們沒有關系,咱們只是針對棉甲一事,這遼東的買賣可不能拱手讓給郭淡啊。”
鄭承憲猶猶豫豫道:“可是這棉甲一事,會不會影響到郭淡?”
“當然會有影響,但他也只是虧點錢而已,郭淡如今是日進斗金,這點錢算不得什么。”張鯨笑吟吟道:“要怪也只能怪郭淡,這手伸得太長了一點,什么都想撈,他要都撈了,那咱們吃什么?”
鄭承憲稍稍點頭:“都督言之有理。”又是問道:“不過都督,你說郭淡他真的能夠完成任務嗎?”
張鯨眼中閃過一抹怒色,搖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想既然他有膽承包下來,那就一定有把握,鄭大夫放心就是了。”
“說得也是。”
鄭承憲點點頭。
這一番交談下來,鄭承憲心中的貪念又開始作祟,覺得張鯨說得很有道理,衛輝府是衛輝府,棉甲是棉甲,郭淡如今賺這么多錢,少賺一筆買賣,也無關痛癢。
然而,他并不知張鯨可不是這么想的,張鯨早已經覺得郭淡觸及到他的核心利益,也就是他手中的權力。在午朝之前,他是毫不知情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郭淡是要搞承包,可一般來說,這種大事怎么繞得過他,但萬歷還真就沒讓他知道,這令他的危機感是陡然上升。
而且郭淡一步步得到萬歷的信任,并且還跟潞王綁在一塊,他也得防止郭淡會不會把他給做了,他不知道郭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心里是希望把郭淡給弄死,那么他當然也會認為一旦郭淡深得萬歷的信任,肯定會對他動手,他必須得先下手為強。
鄭承憲離開之后,張鯨立刻喚來一個小太監,囑咐道:“你立刻傳信天津衛,讓他們先別動手,等我命令。”
“遵命。”
吩咐完之后,張鯨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緩緩放下,冷笑道:“郭淡,要再讓你這么下去,那我就真得靠邊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