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給何人,又與他何干?
夏夜的風暖而輕柔,像極了曖昧的氣息。
橘色的燭火被微風吹得微微晃動,少女臉上的光影忽明忽暗,朦朧而又迷離,仿若畫卷之上栩栩如生的仙子,隨時有可能睜開眼睫。
映照在她臉頰的燭光躍進了他的眸中,融化了原有的冷寒,這樣毫不設防的她,也同樣讓他放下所有心防。
寬大的云袖劃過,火焰劇烈顫動了一下,化作一縷薄紗般的輕煙。
嬌玥閣的燭火熄了,武定侯府如長安城的所有府邸一般,融于夜色,歸于平靜。
……
次日。
懷畫打了個哈欠,伸展了懶腰,揉著惺忪的睡眼輕輕推開了嬌玥閣的房門。
剛邁進內間,便看到岑嬌正在伏案而睡。
懷畫一驚,連忙小跑過去,推醒岑嬌,“小姐醒醒,小姐……”
“嗯?”岑嬌鼻中發出一聲不滿的哼唧聲,她習慣性的蜷縮起身子,想鉆進被里再賴上一會兒,手肘卻突然懸空,嚇得她打了一個激靈,猛然坐起。
這般一動,岑嬌才發覺她的脖子也痛,手臂也麻,纖眉都痛得擰了起來。
“小姐,您該不會這樣睡了一夜吧?”
岑嬌晃了晃酸疼的脖子,“好像是……”
她本打算連夜將鋪子內的裝潢定下來,卻沒想到竟畫著畫著便睡著了。
“小姐!”懷畫心中再一次生出懊惱來。
她真不該相信小姐,不該聽她的話自己先去睡,這次簡直比上一次還過分呢!
“小姐,您可讓奴婢說什么好!”懷畫心里將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但嘴上卻還是忍不住埋怨道:“這桌子距離床榻不過幾步之遙,您怎么能伏在桌案上睡呢?”
小姐還蠻懂得照顧自己,曉得披上外衫睡覺,既然有這功夫,熄了燈上床睡豈不更好!
岑嬌望著披在肩膀上的外衫,略有茫然。
她怎么不記得她有披上外衫?
她又掃了一眼案上的蠟燭,這支蠟燭是昨夜新燃的,看燃盡的長度應是在戌時便熄了,那時她應剛剛睡下吧?
岑嬌有個毛病,便是困倦和剛睡醒時容易迷糊,是以她也記不得昨夜的細節了。
她自硯臺下取出一摞薄紙,上面皆是她昨夜勾畫的墨痕。
她凝眉歪頭,惺忪的眼中噙滿了疑惑。
昨夜她睡前竟還收拾了桌案嗎?
那她昨夜究竟是困倦到何處程度,收拾好了桌子竟來不及上床便睡下了?
“小姐,自今日起奴婢說什么也要來外間守著,您便是不習慣也不成。”若非這兩次恰好燭火都自然熄了,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瞧見懷畫氣呼呼的小模樣,岑嬌一樂,撐著下巴挑眉笑道:“莫要再噘嘴了,瞧你的小嘴翹的都能掛個油瓶子了。”
懷畫繃著臉,噘著嘴,悶悶道:“小姐還笑我,也不看自己的臉都成什么樣子了。”
“嗯?”
岑嬌一愣,起身走到銅鏡前,嘴角不禁輕輕微抽。
銅鏡中的少女半張臉上有三道深淺不一的墨痕,像極了貓兒的胡子。
岑嬌此時發絲微有凌亂,面紅若桃,鳳眸惺忪,當真像極了剛剛睡醒的貓。
而與此同時瑾王府中也迎來了一位新的主人。
望著容陌懷中渾身雪白,雙眼碧藍小小一團的貓兒,邵氏無比驚喜,搓著手道:“陌兒,你怎的想起想貓兒了,快叫我抱抱。”
容陌將懷中慵懶乖順的貓輕放在邵氏懷中,嘴角微彎,漾起一抹淺淺淡淡的笑,“無甚,只覺得貓兒這東西,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