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回走,語氣緩和了一下,“回去給上面寫報告吧,將事態闡述一遍。”
“記得加上華國烈士……替我們打擊邪惡的壽命財閥!”
加藤微笑著,踢開腳邊一柄被炸成半截的方天畫戟,揮手讓周圍的特勤小組成員撤離出去,“將這里交給警察,我們去上面守著。”
那個找東京大鬧了兩個多月的烏鴉夏亦死了,或許死了。
讓在場的許許多多人暗地里松了一口氣,炸秋葉原一條商業街,燒毀靖國神社記載無數英靈的名冊,追殺他時,損失了不少人,不久后,對方又殺回來,就像到處惹是生非的烏鴉,讓特勤組的人焦頭爛額。
沒人能想象,這么一個不通言語的人,是如何在異國他鄉堅持這么長的時間,一個人應付特勤小組的追捕,又要單槍匹馬對抗一個財閥,還能摸到對方地下實驗室,殺了一個底朝天。
所有人,包括真田廣一都很難知曉,這到底需要什么樣的信念才堅持下來。
“希望你別活著……”他站在地面,回頭去塌陷的地面下方,隨后躬身低聲說了句。
他頭頂,一只烏鴉偏了偏頭,拍起翅膀飛離樹梢。
看不見的地下,還有碎塊垮塌掉下來,打著手電檢查的警察走過去,遠方,隱約有‘啵’的水聲響了一下。
彌漫的黑煙、化學藥劑的刺鼻味道里,淡綠色的池槽冒起一朵氣泡,然后劃開,推著淡淡的、漂浮的一絲鮮血漾開。
遠方的手電從這里掃過,去往里一邊時,水面凸了起來,一道光頭的身影浮出,拿著一柄兵器極快的翻下池邊,籍著黑暗朝廢墟的邊沿靠過去,片刻后,爬上一面斷裂的墻壁,在鋼筋水泥的縫隙里,爬進去,鉆到上方的城市下水道。
貼著冰涼、潮濕的墻壁,低沉的喘著粗氣,身影看起來極其虛弱。
黑暗之中,有嘩嘩的水流聲,偶爾有四腳爬動的生物探著鼻子,爬過蛟鯊包裹的刀鞘,胡須掃去撐在臭水里的手臂時。
某一刻,水花嘩的濺響,那老鼠在手掌里吱吱的亂叫亂咬。
然后,整個被張開的嘴含了進去。
咯咯嘣嘣的骨頭碎裂的咬合,血水順著咀嚼的嘴角流了下來,那張臉上,是斑斑點點的血跡,右邊的眼睛血糊糊的一片。
似乎看不見了。
之前的爆炸之中,縱然將壽名旬推當前方擋下沖擊波和席卷而來的火焰,還是被沖飛出去,掉進水池里,但密密麻麻的金屬、玻璃碎片在半空的時候,將他一只眼睛扎傷了。
咀嚼的聲響在安靜的下水道停息后,身影像是恢復了一些體力,艱難的爬起來,矮著身,扶著墻壁一點點的挪動疼痛的身體。
中途見到頭頂的井蓋,猶豫了一陣還是沒有上去,就那么一直往前蹲行,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天色已呈昏黃的顏色。
他才走出水管延伸去郊外的排污渠,外面天光已在西云掛起了一片橘紅。
身影在夕陽里顯出輪廓。
“該找地方,休養身體了……”
他望著西下的陽光,拿出那顆搶來的紅石看了看,又揣了回去:“給德柱他們洗清罪名的籌碼,該是勾了。”
不久,天空有黑影循著氣息飛來,然后落到他肩上,梳理羽毛。
“嚇死朕了,老板差點玩完!”
夏亦虛弱的咧開嘴,拍了一下九爺的頭,拄著布都御魂蹣跚的離開城市邊緣,朝外面的鄉野村町過去。
右眼的血垢后面,隱約可見紅色的顆粒正在慢慢凝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