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謀財不害命,那是不是還得給你們發個牌匾嘉獎一下啊?”
“不敢不敢。”老板娘愁容滿面,含淚欲滴:“河南發了大水,我的家都沒了,所以只能跑河北來投奔親戚,又沒有別的營生,因此只能如此了。”
孫承宗接了一句:“這事兒我倒是也聽說過,沒成想已經鬧災了么?”
“嗯,黃河泛濫成災,我們村的人都沒活路了。”
“那也不是違法犯罪的借口。”秦良玉轉頭接著道:“明天一早我看著你們去官府自首,實話實說便可,這兩人人也是我打的,我也認。”
一聽讓他們去官府自首,其中一個倒在地上嗚呼哎呦的漢子如蒙大赦,生怕對方反悔,“沒說的,沒說的。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自首。”
“嗯。”
點了點頭,秦良玉重新坐回桌邊,回應了一下孫承宗剛才的問題。
“我要去很遠的地方,找一個人。”
畢竟找努爾哈赤這事不太好解釋,所以還是不說清楚為好,少一人知道,少一份發生意外的可能。
接著反問道:“你這是要做什么去?”
孫承宗心里微微一抽,略有些失望。
很明顯對方并不信任自己啊。
不過他還是盡量保持著風度:“我要進京趕考,參加今年的春闈會試。”
“哦,科舉考試……”秦良玉指了指躺在床上呼聲震天的另一人,問道:“他也是跟你一起的?”
“嗯……我們兩個是老鄉,一起搭個伴。”
打量了那仍舊鼾聲震天的黑面書生,秦良玉微微一笑:
“那家伙比你壯實多了,睡這么沉,估計也是下了蒙汗藥了……”
一面說著,一面看向那伙人。
老板娘雞啄米似的點頭。
“說起來,我也要先去京城一趟,找一位我師傅的舊友。”
“哦?戚少保的舊友?”
“是的,趙士禎,趙大人,我記得師傅說過他是鴻臚寺主簿的。你聽過這人么?”
“鴻臚寺啊……”孫承宗有點詫異,怎么戚繼光還會認識鴻臚寺主簿,而且他的徒弟還要特意去拜訪?
搖了搖頭,“沒聽說過這位大人,不知這位趙大人是如何結識了戚少保?又是因為什么,值得你大老遠的去京城見他?”
其實不能怪孫承宗無法理解,實在是鴻臚寺這個地方,并非什么實權部門。
根據《明史》記載:“鴻臚寺掌朝會、賓客、吉兇儀禮之事。凡國家大典禮、郊廟、祭祀、朝會、宴饗、經筵、冊封、進歷、進春、傳制、奏捷、各供其事。
除此之外,這個部門還管理各個番邦國的朝貢相關事宜,比如朝鮮這些國家的使臣覲見,還有禮物賞賜之類的邊緣事務。
再后來,因為沒什么正經事,這個部門便被并入禮部,從此就消失了。
“這趙大人是位火器專家,我有一些關于火器的想法,想跟他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出點什么來。”
“哦?鴻臚寺主簿還是位火器專家,學生確實孤陋寡聞了。”
“不止是專家,還有很多發明創造,他是浙江人,曾經去我師傅的軍營里住了很久,專門研究各種火銃。”說起這些,秦良玉倒是有了些興趣,她繼續講道:
“咱們明軍現在也用各種火銃,不過缺點太多……”
話剛起了個頭,突然想起對方只是一介書生,應該對火器沒太了解。
便沒再繼續向下說。
聽到秦良玉對火器還有一些思路和想法,孫承宗不禁感慨一句。
“可惜了啊。”
“可惜什么?”秦良玉一頭霧水。
“唉……可惜了姑娘是個女兒身,否則參加武舉考試,必然技驚四座。而且可以名正言順的從軍報效國家。”孫承宗態度誠懇的說道。
武舉?
想了想,前世好像看過一部關于武狀元的電影,記得是要比試騎射之類的,還有選擇兵器一對一的對打。
秦良玉擺了擺手,同樣態度誠懇的道:
“武舉考試不適合我。把其他考生都打出個三長兩短來,不好給他們的父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