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金船上,一間空蕩蕩的殿堂內,迦延和尚身批明黃袈裟,手拿一串念珠閉眼盤坐在一個蒲團上低聲念著佛經,在他對面還有一男一女席地而坐,相貌都是二十多歲,兩人一言不發,面上神情一片肅穆。
“阿彌陀佛。”
迦延突然喧了一聲佛號,睜開眼睛,開口道:“兩位閣主,可否替貧僧向那位居士傳一句話?”
“大師該不會是想讓我們去找那位苦主居中調解吧?若是如此,大師還是息了念頭為好,剛才我們來的時候就說了,人家苦主不僅已經發信通知了自家的長輩,還連本閣的賠償都一律舍棄,特意讓我們兄妹再留大師三個時辰下船,現在就剩不到半個時辰了,很遺憾,此事已經絕無轉圜的余地了。”
那女子笑了笑說道,語氣中明顯帶著嘲諷。
“小妹,大師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坐在一旁的男子皺了皺眉頭,看向迦延,臉上又掛起笑容,道:“不知道大師想讓我們跟那位客官傳什么話?”
迦延雙手合十道:“那位居士與我有成道之恩,貧僧想請兩位閣主替我道謝,順便轉交一件謝禮。”
說完,腦門飛出一顆白色舍利,這舍利飛出之后大放光芒,迦延雙手松開,左手大拇指與無名指捏合,其余三指展開,舍利瞬間無聲無息的崩碎化作了一圈斗大的七彩光暈。
對面的男子和女子同時一征,目光落在迦延身上,發現他面色蒼白,身上的氣息更是衰落了一成不止。
這時光暈又是一震,迅速縮小又變成了一朵拳頭大小的七彩蓮花,緩緩飄落到男子面前。
“待此事了結,請兩位閣主將此物轉送給那位居士。”
迦延雙手再度合十說道。
“大師這是何苦。”
男子嘆了一聲,看著眼前蓮花,輕輕搖頭,道:“在我看來,對方未必肯接受大師的這番好意啊。”
迦延施了一禮,道:“貧僧本來想日后找機會用其他寶物跟那位居士道謝,但眼下的情形容不得貧僧再做考量,只能用此物了結恩情了。”
女子面露疑惑,問道:“大師之前為何不將那件畫軸送給他。”
迦延面露微笑,道:“那件畫軸的有緣人是另一位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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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王離已經出了居所來到了之前登船的牌坊下,到他房間來的那位中年管事也在一旁。
紫府內,火鴉在一座寶輦上跳來跳去,白虎,狍鸮幡,地靈還有幻童跟蕓娘坐在地上的一邊,各自的神情均都有些凝重。
“呱!這都過去兩個多時辰了,鐘上仙怎么還沒到啊,那老和尚可是天人修士,他要是不來,王離怎么辦,下船肯定會遭那老禿驢的毒手,佛門那群光頭最不要臉了,說不定也會被抓到靈山去當和尚!”
火鴉撲到地靈身邊叫道。
狍鸮幡瞥了它一眼,笑道:“那不是正好遂了你上西天的心意么,說不定還能跟你家老祖做個伴呢~”
“別開玩笑了!要是王離被抓去當和尚,大家都沒好下場!”
火鴉眼珠子一鼓,看著幻童和蕓娘,尖叫道:“尤其是你們兩個家伙,那群光頭最喜歡把魔頭浸入功德池去喂那些蓮花護法,要是你們的主人做了和尚,我們投降還有一條生路,你們絕對死無全尸!”
幻童和蕓娘相視一眼,臉上各自閃過一絲無奈,但都沉默著沒有出聲。
火鴉看的大急:“我說你們就不著急嗎!現在可是......”
“閉嘴!”
白虎語氣不耐的朝火鴉一吼,盯著它沉聲道:“這里是東南神州,那些和尚遠在正西弇州,剛才那管事說那和尚是作為望仙閣的特殊賓客登上太阿金船的,根本沒有通關文牒,王離已經把這個消息又發信了出去,那和尚要是敢下船,第一時間應該是想怎么脫身,而不是找王離麻煩。
而且王離又不一定要馬上下船,他完全可以跟著太阿金船到了安全的地方再離開,完全不理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火鴉愣了愣,道:“既然不下船,那這小子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蠢貨。”
狍鸮幡嗤笑一聲,湊到白虎身邊,摸出一顆留影珠,道:“你跟它廢什么話,有這耐心還不如說說那個左岳真君的事,讓我幫你記錄下來,留待自己以后有機會好生回味,如何啊~”
“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