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上其樂融融,榮國府卻是另一番景象。
王氏猛然站起,急道:“你說什么,珠兒病重未愈?”
捏著帕子,她死死盯著來送信的平安,想從他臉上看出謊言。
然而并沒有。
平安跪在地上,神色沉重:“太太,奴才求太太尋訪名醫,盡快去金陵。”
平安是賈珠的小廝,成年后做了長隨,與賈珠感情深厚,極為忠心,只會希望賈珠好。
他的話不會存疑。
王氏冷靜下來:“起來,快將詳情細細說來。”
不知道病情,也不好找大夫。
平安爬起身來,彎腰行了禮,道:“珠大爺在金陵時一心讀書,身體也不錯。可鄉試考完,人便躺下了。何大夫說是因為心力交瘁,好好休息,調養個三五月便好。”
“那怎么又加重了?”王氏黑著臉尖叫。
她這會滿心都是將大夫千刀萬剮的念頭,懷疑人家醫術不精,耽誤了賈珠病情。
“一連三天過去,大爺遲遲未醒,藥粥漸漸喂不進去。這時,奴才感覺不妙,忙再次去請何大夫。”
“為何還請何大夫?金陵就沒有其他大夫了嗎?”王氏不滿地瞪著平安。
平安尷尬一笑,正想解釋,就聽一直沉默的賈政喝道:“婦道人家,別胡攪蠻纏,且聽平安細說。”
平安繼續道:“何大夫是咱們府上的老供奉,醫術高明,總比府外不知深淺的大夫讓人放心。”若是臨時請來的大夫下暗手,他找誰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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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點頭:“不錯。你如此謹慎甚好。”
“何大夫一把脈大驚失色,連呼‘壞了’。奴才一著急,便逼問原因。”
“什么原因?”賈政夫婦異口同聲地喝問。
“說是熬壞了心神,一直沒有恢復。且大爺求生**并不是很強。”最后一句,平安語氣困惑。
“怎么可能!”
“是,小的也覺得不可能。唯恐何大夫有變,讓他開了方子后,送回院里,讓人悄悄守著。又以買藥的借口去請了數位金陵本地名醫,一一給大爺看診。”
由此可見,平安行事何等謹慎小心,讓他跟著賈珠伺候是極為合適的。
“但,這些名醫看下來,卻與何大夫的診斷無甚出入。小的急壞了,知道林姑爺在揚州為官,又讓人去揚州姑蘇尋醫。”
“第七天,珠大爺病情突然好轉,竟然醒了!”
“醒了好,醒了好。”王氏雙手合什,“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賈政卻知道這不是好事,恐怕病情再度惡化。
“大爺醒來之后,小的高興壞了,急忙上前問他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用些人參粥。同時,讓人去請何大夫并其他本地名醫復診。”
賈珠已至生死關頭,何大夫早沒與他人一爭長短的心了。
恐怕那會他還大為欣慰,若是賈珠不好,起碼還有不少人頂著,對他的遷怒會輕上許多。
“做的好。”賈政贊道。便是他在金陵,也不會做的更好。
“等珠兒痊愈,老爺我會重賞。”
平安心下苦笑,若是能救回來自然好,若是救不回來他的前程也完了。
“誰想大爺第一句話竟是問‘你是誰’。
小的心里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大爺又嘻嘻哈哈道:‘我知道你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