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是我,客人相信么?”鞠子洲指了指自己,笑嘻嘻說道。
“這怎么可能!”陳瑯哈哈大笑:“如是店家你發現的,那還不得珍藏一輩子,當成傳家寶,給兒孫輩謀一個出路!”
“客人說的是啊!”鞠子洲狡黠笑著:“所以這法子并不是我,也并不是與我有相同身份的某個人所發現的。”
鞠子洲前半句話說出來時候,陳瑯臉上是笑意,后半句話說出來,陳瑯臉上笑意淡了一些,他在喝水之余,偷眼打量鞠子洲。
“店家……”陳瑯喝完了一碗冰水,問道:“你說,這制冰的法子,會不會是專為這工地之中的工人準備的?”
“或許吧。”鞠子洲聳聳肩。
“我聽聞,咸陽最近多了一批鐵制的農具、其中鐵斧鐵鋸,甚至比過去的一切斧鋸都要好用,店家,你制這遮陽傘的時候,用的是鐵斧鐵鋸么?”陳瑯問道。
“是的。”鞠子洲說道:“鐵斧鐵鋸,的確比以往的斧鋸更加實用,而且便宜。”
“如此好用的工具,想來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暢行天下吧?”陳瑯意有所指問道。
鞠子洲深深看了一眼陳瑯,笑了笑,牙齒潔白:“那要看秦國何時能夠合天下為一。”
陳瑯放下碗,微退了一步,神情謹慎:“這位師弟,是哪一家,哪一脈的人物?”
“道家,宗老莊。”鞠子洲拱手:“師兄不必拘謹,在此秦地,不興私斗的。”
徐進是聽不懂鞠子洲與陳瑯的對話之中的深意的,他只是見到,鞠子洲與陳瑯隨口聊了幾句,兩人便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于是徐進立刻站起身來阻止:“休要起私斗之心!即便此處少有官寺的大人物,無人管理,但私斗起來,我也一樣是要阻止,否則的話,這些小販便可以隨時檢舉我!”
鞠子洲將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徐進冷靜下來:“不要擔心,我與這位陳師兄,想來是打不起來的。”
陳瑯上下仔細打量了鞠子洲一番,微微頷首:“師弟這裝扮行徑,倒的確是老莊家學人物!”
“那么師兄呢?”鞠子洲問道。
“名家,公孫子之弟子,陳瑯!”陳瑯傲然說道。
公孫子,便是名家名人公孫龍。
這人,現在還活著!
當世還活著的的諸子之中,最出名的便是似儒非儒的儒者荀子,其次便是名家的公孫子。
他們受到所在地政府或者大貴族的供奉,錦衣玉食,每每講課,便有數百弟子相隨學習。
而真正能夠自稱為他們這些人的“弟子”的人物……
鞠子洲深深看了陳瑯一眼:“陳師兄如何會來到秦地求名利來了?”
陳瑯認真看著鞠子洲,確定了他的確沒有敵意,身上也應該沒有什么武器之后,這才放松下來:“我故舊在趙地隨公孫子學習,而學有所成之后,便想要有所作為,于是便去往偃國,但奈何偃人排外,不能容我,我于是便回到趙國,然而老師又被平原君疏遠,我于是便來到秦地尋求名利。”
“原來如此。”鞠子洲點了點頭。
“那么師弟你呢?”陳瑯謹慎看著鞠子洲:“師弟是從何而來的?又為何會在此販賣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