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的眉頭一挑,冷言冷語的指責道:“連你自己都不贊成的推理,干嘛非要說出來?”
周清喜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繼續問道:“師妹,你看王二連家,也不算是家徒四壁,但也并不富裕,顯然,兇手定不是圖財害命,會不會真像人證劉巖說的那樣,巷子里滴血的白色恐怖人影,燃燒不盡的紗燈,還有王二連一家四口莫名其妙的被吊在樹上,這些種種詭異的事情,莫非真的就是鬼魅作祟?”
“難道你親眼見過鬼魅?”柳凌忽然扭頭瞪向周清喜,本來清柔的眸子,瞬間露出尖利的兇光,“查案不能但看表面,否者會扭曲案情地本質。師兄,平時師父也沒少教你,況且你又身為官府中人,怎能相信民間謠傳的妖靈邪祟,簡直幼稚可笑!”
周清喜與柳凌的眼神一對視,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后退了一步。
柳凌從十歲就跟周清喜身為仵作的父親周方學習驗尸,到迄今為止,算算時間,也有不少的年頭。
周方一直視柳凌如親生女兒,極其寵愛有加……不過,那得看周方的心情而定,棍棒相加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
周清喜本就是周方唯一的獨苗,突然從天而降一位小自己十歲、漂亮可愛的妹妹,縱使柳凌如何驕縱跋扈,周清喜從來就舍不得打罵一句。
久而久之,周清喜對柳凌也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懼怕。
這一會,周清喜擔心柳凌的脾氣再兇悍一點,自己身上的某一處定會遭受突如其來的暴力。
柳凌仔細觀察了屋子里的每一個角落,稍停片刻,邊走出正房,邊說道:“南間是王二連和呂氏入寢的床榻,雖然表面上被褥是平鋪的,但掀開被子,下面有明顯的壓痕;
床前的泥土地上,也有砸下來的壓痕,說明當時兇手是把尸體從床上拖拽到地上的……不過,拖拽到院中的痕跡已經遭到破壞,但僅此一點也足以證明了一切。
還有北間兩個孩子的床榻,我只在床上看到壓痕,地上完全看不出什么,顯然,兩個孩子的尸體是被抱走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周清恍然大悟,重重地點了點頭,同時為自己的斷然誤判,感到慚愧,臉色不免微微一紅。
柳凌走到院中,抬頭看了看那棵已經被燒焦的老槐樹枯枝,又低頭觀察了干凈的地面。
忽然,走到墻根處,如同發現寶藏一樣,小心翼翼的捏起大如指甲的黑色灰片:“如果按照人證劉巖的供述,燃燒的紗燈怎么著也一定會留下燒焦的灰塵,整個庭院卻是如此干凈……
呶,你看我手指上可憐的小塊灰塵,可是我費勁功夫才找到的。
這也正好說明兇手早已在劉巖之后,不僅整理了房間里的被褥,還打掃了整個庭院,目的就是營造出更詭異的畫面,從而掩人耳目,擺脫他殺的嫌疑。”
周清喜的眉頭微微蹙起:“師妹,你看這樹都被燒成這樣,可王二連一家四口脖頸上的白綾,卻是依舊完好無損的懸吊在枝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