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相,封城!”
呼延雙鞭并不是鹿生的上司,但是他的身份特殊,通過保義軍的渠道隨便送道折子上達天聽,那可是連元姓的王爺都消受不起的待遇。
鹿生只能唯唯諾諾下去照辦。
呼延雙鞭一聲冷哼,身手捉住一片兀自飄零的枯葉,感受著葉片在他手中逐漸碎裂崩解的過程,心中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慶云三人腳力雖快,對這濟南城的道路終究還不是很熟,而官府傳訊用得是燈語,四門須臾之間便得了封城的消息。
“跟著燈火傳訊的方向走!”
君子性非異也,善假周邊之變化,
慶云在檐高處急行,望著燈語傳遞的方向,一路向西。
西門是水門,城墻不高,是出城最佳的路徑。
酈侯爺與殷色可,宗婆非此時就在西門。
這位酈侯爺走南闖北,是個有見識的人物。
城中火光閃動,他便認出那是封城的指令,于是立刻向同伴說道,
“慶宗主讓我們在西門等候,多半是有什么不好的預感。
現在城中果然出事,馬上要封閉城門,會不會針對的就是慶宗主他們?”
殷色可頓時急道,
“這可如何是好?”
“我先試試能不能拖個一時片刻。”
酈侯爺見西門的守軍正在張羅著關門,便故作姿態,挺胸跨步走了過去,
“你們,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那幾名守軍被他罵得一楞,
從人群中擠出一名小校,像是有幾分眼力價的,一看酈侯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忙上前唱了歌肥喏,
“這位爺是何方神圣?
城中眼下生了變故,濟南相下令閉城。
爺您這時候若是想出去,怕是有些不方便了。”
“怎么就不方便了?
家父范陽公酈范。
在下酈道元,本侯已與友人約定夜觀爆流泉。
我那朋友馬上便到了,還請這位軍爺行個方便,略侯片刻。”
酈道元的父親酈范,曾經在隔壁青州當了十余年刺史,在整個山東地界都是如雷貫耳。
酈道元這位公子哥好游山玩水的品性也是天下皆聞。
眼前這位正是酈道元本尊,那風姿氣度自然不是裝出來的。
那小校上下打量了酈侯爺幾眼,觀其器宇談吐,對方雖然只是隨口一說,他也已信了三分,于是就開始套起了場面話,
“原來是酈侯爺,失敬失敬。
此事若放在平時也并無不可。
只是今日城中有變,我等執行的是軍令,不容更改。
還請酈侯爺莫要為難小的。”
小校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無論這侯爺是真是假,自己都是不會松口放對方出城的,那又何必傷了和氣呢?
這小校油鹽不進,反倒讓酈侯爺頗為尷尬,不知該如何出招了。
最佳影后殷色可早就在后面候場了,她對群演宗婆非暗受一番機宜,隨后便趾高氣揚地走向了城門。
“呦,酈侯爺,
您可是答應帶人家夜游西湖的。
人家還等著見識見識那個什么月下潮涌鶯細啼的奇景呢。
這是怎么了?
堂堂一個侯爺連城門都出不去?”
什么月下潮涌鶯細啼,定是侯爺酒席上戲野鴛攢出的梗,可憐這女子竟不知羞……
那小校心中這般嘀咕,可是抬眼一瞧,眼睛頓時就直了。
月下的殷色可聘婷裊娜,便是在濟南這樣的大城里都難得一見的真國色。
她身后還跟了一名五大三粗的壯漢護院,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姐。
眼下這濟南城里,因為提老爺的壽宴聚攏了不少皇親貴胄,這位小姐莫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