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纖纖玉手有意無意地掠過余月亭的肩膀,余月亭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不動聲色地朝里擠了擠。
顧云安微微挑眉,伸出手中空杯朝女子晃了晃,女子極有眼色,指尖挑著酒壺坐在顧云安身旁,倒酒之際一下歪倒在他懷里。
顧云安摟著懷中女子輕笑兩聲,“怎么還沒喝就開始醉了?”說著將酒杯送至女子唇邊,女子嬌羞著飲下,面色緋紅,更顯嬌媚。
顧云安笑著俯身在女子耳畔低語,不知說了什么,惹得女子嬌笑連連,坐起身來伸出粉拳輕輕捶在他肩上。
余月亭在對座看得目瞪口呆,如此嫻熟,老手啊?
余月亭看了看四周,她百無聊賴地坐在席中,嘟囔道,“這花酒也不好喝嘛。”
溫衍看她無聊,湊身過來,“可是入不了余兄的眼?待開席之后,崔都知露面,那便有趣了。”
一番話勾得余月亭對這崔都知更加好奇,在此地如坐針氈原打算尋個借口開溜,現下又耐著性子坐下來,一雙眼睛滴溜溜四處看。
酒至微醺,堂上樂聲四起,仙樂飄飄,絲竹悅耳,余月亭閉目欣賞,隨著節奏微微晃頭,曲子不錯,倒不是什么俗曲,她放松下來,腳下跟著打著拍子。
忽而樂聲停止,一聲高喊,“開席——!”
眾人停了嬉鬧,齊齊朝重重紗幔看去。
金蓮端著烏木托盤挨席過來,席間有人拍出大筆金帛置于托盤之中,金蓮淺笑連連,身后跟了個小婢,將席位和錢財記在冊上。
金蓮走到面前,溫衍也不吝嗇,解下腰間玉佩放進托盤之中,金蓮眼前一亮,“溫郎好大手筆。”
溫衍笑笑,“在崔都知面前,不值一提。”
金蓮笑笑,悉數將席位走遍,有的掏不出錢財來的,也只是笑笑,并不強求,權當捧了個人場。左右席位錢已經交過了。
金蓮朝樂隊打了個手勢,方才那聲音又高喊起來,“請崔都知——”
席間眾人興奮起來,無一人出聲,伸長脖子緊盯紗幔。
沒過多久,只聽得環佩叮當,一個裊娜身影隱隱現于紗幔之后。
兩個婢子自左右撩開紗幔,只見那人身穿了輕柔似煙雪的春衫,下身著玫瑰紫色薄裙,纖纖細腰里緊緊束著一條長穗五色宮絳,飛仙髻上簪著寶珠鳳釵,那鳳釵的鳳嘴處銜著三串米粒般的瑩白珍珠,行走之間左右擺動,自成一番風情。
素手之上卻偏偏執了一柄鹿紋圖案的團扇,將面容擋住,看不清真容,只微露一段白皙的脖頸。將眾人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余月亭一心想看這美人姿色如何,也伸長了脖子朝紗幔那方看去。
樂聲再起,團扇微移,自下露出尖尖的下頜,一寸一寸上移,曲終扇移,終將全貌露出。
卻只是一張素凈的臉,沒什么特別。說不上多么好看,甚至還比不上顧云安懷里的女子明艷。
余月亭有幾分失望,不禁低落地嘀咕一句,“這就是都知啊?”
那面容白凈的崔都知聞言微微偏首,勾了勾嘴角,附耳對身邊婢子低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