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證明到了一點,圣賢子弟的骨子里就不信你那一套。
所以宗教學,必須要寫一寫,從本質上認識宗教,也從本質上認識宗教為什么能快速傳播。
算學,或者用更現代的話語說,數學。本就是中國讀書人必備技能,科舉明算,一直就是大科目。甘奇寫的東西,將會是一個更系統的真正啟蒙,幾何有幾何的用處,統計學有統計學的用處。
甘奇要當一個不一樣的大儒,把研究學問的方法徹底顛覆。
所以甘奇一本接一本的寫,寫一本一本的要義與簡述。
京華時報下面的印刷作坊,一本一本的印。
發給道堅書院的學生,搬到太學里免費發放,擺在各處書局里賣。
道堅書院炸鍋了,太學炸鍋了,然后汴梁城就炸鍋了,接著洛陽也炸鍋了,江南也炸鍋了,蜀地也炸鍋了,甚至連福建都開始炸鍋了。
天下的讀書人都炸鍋了。
汴梁的學子讀得這些要義簡述的,多是一臉的新奇,也有不少一臉懵逼,還有一些人陷入了深入的思考。
洛陽的學子,忽然開始成群結隊往汴梁而來,卻有不少人義憤填膺,程頤就在其中,他要去汴梁,去質問一下甘奇,問問他是怎么繼往圣之絕學的,問問他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是繼了哪個往圣之絕學,胡子衣缽在他,問問他甘奇為何不好好繼承胡子絕學。
程頤別的不想,就問問甘奇,為什么不好好治學,非要走一些歪門邪道,不談仁義,不談家國,搞出這些東西。甘奇若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也還罷了,而今甘奇的影響力如此之大,搞出這些東西,不治儒家正統,這豈不是誤人子弟
所以程頤來了。
其實汴梁城里也有如程頤這般想法的人,比如同知諫院司馬光,想法雖然不如程頤那般偏激,卻已然對甘奇觀感不好。因為甘奇如今在天下文壇的影響力實在太大,甘奇卻偏偏“不務正業”起來。
事情越來越熱鬧,富弼也開始翻了翻甘奇最近出的新書,文彥博也開始在翻,曾公亮自不用說,也翻了幾本。
翻得最多的,反倒是皇帝趙曙,他倒是真看得進去,特別是管理學要義,他看得手不釋卷,其次便是歷史與社會階段簡述,他也很有興趣,最后經濟學與社會學也翻了翻。
甚至御書房里閑談,時不時都會有這些話題出現,其中自然也有爭論。
甘奇卻還躲在家中努力造人,他知道自己一石激起千層浪了,不過還得等子彈再飛一會。
甘相公,即便沒了權柄,卻也要攪得一個天翻地覆,他要保持自己的熱度,永遠都下不去的熱度。
甘奇家門口拜見的人,又多了起來,無數人拿著書上門來見,或是誠心誠意請教,或是一臉不爽來討教,一概拒之門外。
過幾日,甘奇才會出門,去會一會天下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