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輪,也輪不到他胡副將帶人先上啊。
這會,胡尚友但求能保住手下這兩千來人就好,別的,真不奢求。
此,也是無奈。
想他胡尚友自崇禎十二年奉令率所部達州兵入中原平賊,五年過去,陣亡過半,余下能稱戰兵的不過數百人,其余都是這些年陸續抓的夫子。
就這,朝廷都不曾叫他回去,今日差給這位總理,明日差給那位副使,后日歸這巡撫,再受那總督節制,五年間,胡尚友都不知道自己換了多少頂頭上司,唯一不變的是敗,敗,敗。
這仗,總是打不盡。
這賊人,總是殺不絕。
胡尚友疲了,他想回四川,可回不去。爾今,也就是過得一天是一天。
誰能打,誰去打!
自家幾斤幾兩重,胡尚友一肚子數,要不然也不會事事唯李棲鳳馬首是瞻,實在是他這點人拿不出手,腰桿子不硬。
真要兵強馬壯,還能怕他黃闖子!
李棲鳳叫他不要逞能,胡尚友那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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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德威沒有讓甘肅兵和四川兵打頭陣的念頭,一來他瞧不上這幫一天到晚只知禍害百姓,聞賊就遠遁的敗類;二來此次賊亂出在淮揚,身為援剿都司的他于平亂責無旁怠,故而在告知二部賊情后,便親自督兵向前。
一直嚴密注視賊人的曹元看到大隊過來,立時過來稟報。
“都司,賊人約摸兩千人,所持多為刀矛,有披甲者百余,內有穿鐵甲十余人,賊陣有馬車十數輛,車上不知裝了什么...另外賊人已有旗號,瞧著是淮字。”
早年做過邊軍“夜不收”的曹元老本領一點也沒拉下,短短半個時辰就將淮軍底細探了個七八成。
“淮?”
史德威從馬上翻身躍下,在曹元等簇擁下爬上當地村民的草堆向北邊遠看,果然官道及兩側麥地有大股賊人正列陣以待。賊人陣前,一面“淮”字大旗正在寒風吹拂下“呱呱”飄動著。
“曹千總可與賊人有過接觸?”從草堆跳下后史德威問曹元。
“末將并未與賊人接觸,此地多是溝渠,且看賊人似有首腦指揮,不似一般賊寇,末將就未擅自行動。”
曹元說的是實情,淮揚地帶雖是平原,但溝渠湖泊眾多,百姓耕種地塊又不似北方連成整體,而是東一片西一片,片與片之間又多是水溝,騎兵在這種地形根本無法發揮快速機動優勢,反而極易墜馬。再加上賊人明顯成陣,長短武器眾多,他就更加不敢冒然攻擊了。
史德威點了點頭,他少年從軍于軍陣之事自是有經驗,剛才趕來的路上還擔心曹元這邊輕敵吃虧影響士氣呢,現在看來自己完全是多慮了。
“都司,賊人并無其它人馬,這點末將可以確保,只消擊潰賊人,其必大部伏首。”
曹元不敢動用馬隊和賊人接觸,但眼不瞎,淮揚是平原,賊人藏不得兵,因而斷定這支賊兵多半也不知揚州明軍至此,雙方的形勢是一場誰也不曾料到的遭遇戰。
史德威對此認可,正沉吟派誰領兵擊潰賊兵時,操守官蔡一清詢問是否要派人勸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