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久旱逢甘霖,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
家破人亡顛沛流離之后能再遇熟人委實難得,何況兵荒馬亂的年代,于是就給他鄉遇故知湊了個洞房花燭夜,算雙喜臨門。
往后也就有了史從云。
史彥超出生平民之家,許多戰陣上的本事除了廝殺中自學,還有就是顧英教的。
不一會兒,年輕一些的小娘也出來,小娘端著木盤,給他送來一壺水和兩個蒸餅。溫和說道:“先吃兩個蒸餅墊墊,待會羊肉就熟了。”
史從云接過,狼吞虎咽吃起來。
“你慢些,又沒人搶。”小娘好笑的說著,然后把陶制水壺遞給他,“別噎著,吃完快去卸甲,讓阿梅幫你。”
“阿梅小呢,哪會拿得動,讓侍劍來吧。”
“那.....那好吧。”
小娘說話溫和,膚色白麗,是個地地道道的美人。
當今圣上進京之后,以寬懷之心安撫天下,做出很多明君的舉動,其中之一就是安置前朝官吏家屬。
小娘姓趙,名矜,是前前朝官宦之后,據說她父親官至后晉宰輔,后被契丹人擄至北方,家道中落,生活難以為繼,皇上將她許給史彥超。
小娘知書達理,說話溫和,古人重男的思想也比較重,何況在一個要靠武力謀生的亂世,男人地位就更高了。
小娘對他很好,這種好摻雜了關懷、害怕、依賴等等情感,也是當下世道的產物,史從云很理解,也很感動。
史從云吃完,被老娘拉著拍完灰,才回自己的屋里卸甲。
不一會兒,一個滿臉灰穿著青布衣的小姑娘過來東屋里頭幫他,小姑娘看起來很拘謹,大約比他大上一二歲。
趙侍劍是跟小娘過來的侍女,據說是她親戚,小娘待她格外的好,如同她的女兒史從梅一般。
小姑娘平日里總是灰頭土臉。
“來,幫我卸甲。”史從云抬手。
一套全扎甲幾十斤,眾多部件,普通刀槍箭矢很難傷害,可不像電視劇里那樣碰一下就死。
要是力氣不夠給把刀也砍不開,普通弓弩十步開外除非射到甲胄縫隙,否則很難射穿甲片,射穿了,大多時候都是皮外傷,難造成有效殺傷,。
這就是精銳士兵能夠以一當十的最大秘密,也正因如此,在古代有刀槍不能說明造反,但私藏甲胄肯定是作亂反叛。
不過一副好甲的價格也往往數十倍乃至百倍于兵刃。
經過一刻鐘努力,全套里里外外好幾層甲終于都脫下,史從云長舒口氣,抖了抖肩膀輕松下來。
“你怕我?”史從云不解的對離她遠遠的小姑娘道,“天天臟兮兮的,也不知道洗干凈點,女孩家還這么不愛干凈。”
“哼.....”侍劍低哼一聲,不與他說話。
史從云懶得跟她計較,全身是汗準備出去洗洗,于是隨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臉總要干凈吧,多大的人還這么邋遢。”他忘了自己比小姑娘還小一歲。
趙侍劍像受驚的兔子般退開,低頭看地上不說話。
史從云不逗她,再逗怕她哭,抓了條布巾就往屋后跑。
屋后百來步就有條小河,是黃河眾多小支流之一,在里面沖了涼水澡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