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的涼風沖淡了屬于夏日的燥熱,噠噠的馬蹄聲在涼風中愈發悠揚,乘風而來的一騎踏破了黑暗,在陽光下慢慢顯露出自己的身形,這是一匹黑色的駿馬,矯健的身軀中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還有那平穩的步伐,無不告訴著世人一個信息:我很值錢。
在馬背之上,普普通通的馬鞍上此時卻坐著一男一女,窩在男人懷中的女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在其臉上,更有一種難以掩飾的倦意,但她的眼睛卻分外明亮,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喜事,讓這位在美麗中帶著穩重的女子看起來更加漂亮了幾分。
“大王,我們這是要去哪里?”身體很累,但精神卻極好的紫女仰起臉看著沒有絲毫倦意的嬴政道。
“你不知道去哪里,就敢跟著我出來嗎?你不擔心我將你賣了?”嬴政捏了捏紫女的俏臉道。
“我才不怕。”紫女皺著鼻子道,在那瞬間露出的嬌憨即使是紅蓮可能也要遜色三分。
“是啊,我倒是想賣,可是沒有人能夠出的起價錢。”嬴政帶著一絲無可奈何道,但他的無可奈何卻極假。
“我想也是,沒有人能夠出的起這個價錢。”紫女帶著驕傲道。
她是無價的,這不僅僅只是她自己這么認為的,她同樣知道,嬴政也是如此認為。
她實在難以想象,這個天下還有哪一個女子能夠讓秦王不顧個人安危,單人獨騎,晝夜兼程數日,只為見到這個女子。
能夠被秦王如此‘厚待’的女子,紫女實在想不出,她還能有什么理由不滿足,不為其它,單單只是這件事,她就應該滿足了。
“所以這個貨物只能砸在手里了。”嬴政顛了顛紫女身前的重物,帶著一絲惆悵道。
回應嬴政的不是紫女的嬌羞,而是紫女略顯得意的抿嘴一笑。
“大王,你以后不能這樣了,這樣的事情很危險。”紫女在許久之后再次悠悠開口道。
“你的話可是真心的?昨天若是我沒有出現在新鄭,我的紫女姑娘豈不是又要愁腸百結,郁氣暗生了。”嬴政說道。
紫女,能夠讓她在意的東西實在太少了,為了能夠收服這位擁有著不遜于世間任何一位所謂的世間英杰的女子,嬴政必須對癥下藥。
驚鯢忠于任務,癡于兒女,紅蓮被家人所縛,焰靈姬只想要安全感,魏纖纖羋靈兩人只是出于長輩之命,這些女子都很容易對付,唯獨紫女,她太聰明,也太敏感,即使是嬴政,對于紫女也不得不用‘心’對待。
昨日他若沒有出現在新鄭,紫女雖然最終也會接受命令,但在其心中,終會種下芥蒂,這樣的事情一件或許不算什么,但隨著世間的推移,類似的事情智慧越來越多,直到在未來的某一天,因為量變而出現質變的結果。
“怎么,你覺得你不值得我承受的這些風險嗎?”嬴政看著一臉擔憂的紫女,故作玩笑道。
“不值得的。”埋首于嬴政肩膀上的紫女輕聲道。
紫女的回答讓嬴政有些意外,當嬴政側過臉看向紫女時,看到此時紫女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玩笑之色,只有認真,不由心中一動,對于紫女此時的想法已經了然于胸。
“值不值得可不是對你說的,而是我的事情。”嬴政意味難明道。
紫女不再說什么,現在無論她在說些什么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想些什么。她能夠想到的有許多,但唯獨沒有了曾經的幽怨,此時的她也該滿足了,她還能再奢求些什么?他已經給自己的夠多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
······
北巡的隊伍規模及其龐大,但好在嬴政不用將整個朝堂帶在身邊,因此比起嬴政記憶深處的‘東巡’,此時的北巡規模雖然龐大,但并不置于臃腫,因此北巡隊伍的行軍速度極快,當嬴政帶著紫女趕到洛陽之時,北巡的隊伍也出現在洛陽城外。
曾經的洛邑周王宮,隨著周王國的日益衰落,在國力維艱之下,已經百余年間未能作出大規模的修葺,在歲月的摧殘中,這座曾經的天下中心,已經日顯殘破,好在八年前秦軍攻破洛邑,讓這座曾經的天下第一城投進了秦國的懷抱,換了一個更為強大主人的洛邑再次煥發了原有的生機,連帶著曾經的周王宮,如今的秦王行宮也得到了大規模的修葺。
雖然在其格制上不能與咸陽宮相比,但依舊對得起它曾經的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