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食堂空無一人,而壁爐旁的鏡子上,有一個最后記錄,那是伙夫在臨走前匆忙亂涂亂畫上的——
【即將出發,絕不會取消】
可惜,事與愿違。
凌晨兩點,第一傘兵旅的士兵尚未起飛,他們坐在指定區域,聽那些帶隊軍官訓話:“在夜幕的掩護下,上千架轟炸機會對行動區域進行狂轟濫炸,以確保敵人的防空陣地不會對空降部隊造成威脅,而我們會在上午十一點出發,于下午一點左右,到達阿納姆附近。”
“從現在起,你們所有人開始研究沙盤地圖和偵查照片,直到能獨自畫出目標區域的地圖為止!”
喧鬧聲響起。
一個小時前,士兵被告知空降任務即將開始,結果來到機場一看,只有轟炸機起飛了,而他們還要留在這里等待,并被要求強行記住一些標志性建筑。
只不過,這些跟陸離一點關系都沒有,因為他現在就要出發!
傘降信號員,一個高危職業。
每次空降行動,這些人將率先著陸,然后抵達預定區域,為后續部隊標出著陸區域和空投場。
不幸的是,就在幾分鐘前,來自師部的任務,讓陸離如墜深淵——
他所在的排被指定執行引導任務。
事實上,這不符合歷史事實。
在穿越前的那個夜晚,陸離查看了很多資料,無意間翻到了一份行動時刻表。
第一空降師的引導部隊,于十點二十五分首先起飛,前往荷蘭。
然而,這個時間被提前了整整八個小時!
此時此刻,除了那位無所不能的校長之外,陸離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把事情做的這么絕。
想必這個時候,所有穿越而來的考生都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伙計,趕緊出發吧。”
大塊頭米勒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感覺能作為引導員,成為第一批著陸人員,是種莫大的榮幸。
于是,沒等陸離回答,就將其拉進了機艙。
緊接著,六架C—47運輸機以五到二十秒的間隔依次起飛,它們將離開位于林肯郡的基地,向前飛越奧爾德堡海岸。
凌晨三點半。
昏暗的機艙內,紅燈不斷閃爍。
提前服用了防暈藥片的士兵,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反應,有人喉嚨干燥,有人吞咽困難,因而他們閉上眼睛,試圖緩解不適。
不過,陸離并沒有服用暈機藥,因為他過于焦慮而忘記了吃藥。
坦白來說,這是他第一次乘坐飛機,而且還是這種老式軍用飛機,整個過程堪稱痛苦,五臟六腑都在難受,幸虧晚餐早已被消化干凈,不然,絕對會吐得滿身都是。
不僅如此,幾個小時后跳傘該怎么辦,這同樣是陸離需要考慮的事情。
畢竟,從數百米高空往下跳,除了考驗心臟,還要求技術高超,否則將會摔成殘疾,痛苦不說,還將影響作戰。
雖然記憶中,他接受過最專業的訓練,可是一切從未實踐,內心不慌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