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你今晚有些不對勁,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米勒又湊了過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關注陸離,見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心中更加擔憂——A排將背負起巨大的責任,而帶隊士官卻不在狀態,這絕對是一場災難。
而陸離也察覺到很多士兵正在注視著自己,于是,他擺了擺手,強裝鎮定地說:“沒什么,有些暈機而已……”
“草!”
話還沒說完,一股吸力從艙口傳來,沒人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們顧不上一切,死死攥住扶手不放。
沒過多久,陸離的耳邊突然傳來哀嚎聲:“班長,救救我!”
在強風吹拂下,他瞇著眼睛尋找聲音的來源。
那是上等兵弗朗西斯·蒙克,他坐在載貨艙口附近,結果,當艙口由于未知原因而彈開時,空氣的力量幾乎把他吸到外面去。
事實上,這家伙的半個身子已經出去了,再不實行救援,那么,結果只有一個,被迫在海面降落,然后等待死亡,或者祈求奇跡出現。
猶豫之中,蒙克的右手已經脫離了把手,背囊也被吹開,大把大把鈔票從里面飛出,這些全是四個小時前,他從同伴那里贏過來的,足有數萬之多。
現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左手、那根維系生命的繩索,以及同伴,而最靠近蒙克的人就是陸離,兩人之間,大概相距三個身位。
“松手吧,按照平時訓練時的要求,在250米處拉開傘包。”
“不要怕,這處海域有水陸兩棲飛機在低空盤旋,它們會標明墜落地點,引導救援艇到達。”
米勒大聲喊著,他認為這是最理智的做法,大家都會理解。
與此同時,一陣強氣流襲來,將機艙內的一切翻卷起來。
陸離浮在半空中,攥著把手向艙口爬,罵道:“狗日的,你特么之前是在用陽壽在打牌吧!把左手給我,快!”
或許是因為不想喂鯊魚,亦或者,不想被暗潮卷入海底,蒙克慢慢松開左手,從小拇指,到無名指,再到中指,而身體也盡力向前傾。
他在賭,賭牽引繩拉力足夠,賭陸離可以及時抓住自己。
幾乎是同一時間,副駕駛員、中士比爾·奧克斯,回過頭來,看他的乘客們狀況如何。
令他感到恐怖的是,有個傘兵即將飛出機艙,而坐在附近的士官正在試圖救援——
那幾乎不可能,除非力氣足夠大,時機把握得足夠精準。
“上士,你們還有十秒鐘!”
比爾大聲咆哮,他來不及解釋緣由,說完之后,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儀表盤上。
“松手,相信我……”
這個時候,爬到艙口邊緣的陸離同樣吼出聲來。
但是,尚未得到回應,他就看到蒙克的手徹底離開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再次前探,用力攥住了半個手掌,而米勒不知何時也拉住了牽引繩。
兩人同時用力,只感覺有東西在拖著他們向下墜,緊接著,有人在后面拉住他們兩個,墜落感消失,蒙克回到了機艙。
飛行員優美地翻了個筋斗,艙口又砰的一聲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