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離態度如此鄭重,又將人帶到了大營之內,張遼心中瞬間有了數,亦拱手回禮:“張遼,雁門人士。”
就這樣,兩人也算彼此見過了,而接下來,陸離簡單敘說了一下追賊的經過。
“你與白馬義從在幽、冀二州邊境起了沖突?”
張遼滿臉詫異,他著實沒想到,才一日不見,自家兄弟竟然跟都亭侯公孫瓚起了矛盾,不由得問道:“可曾處理干凈?”
“……”
陸離再度看向趙云,心中一陣尷尬,本想說:兄長放心,這群搶功之人被小弟盡數殺了。
最后,他只是含糊其辭道:“沒有留下痕跡。”
畢竟,話要說回來,趙云此行北上的初衷并非投軍,而是確認那顆首級是否真為匈奴谷蠡王,只不過隨著時間推移,與陸離深交之后,他心中已無任何疑慮。
“都亭侯公孫瓚沒有約束部將,縱使他知曉原委又能如何?”
丁原向來雷厲風行,見陸離帶人回營,索性走了過來,恰好聽見三人的對話,不以為意道:“若是敢來并州,剛好也叫我領教一下那白馬義從究竟有何神異之處。”
并州狼騎大戰白馬義從?
狼騎能做到夜行千里,仍不覺疲憊,雖不知正面作戰能力如何,但絕對不差,要知道,那里可是猛將如云,光是一名騎督(千夫長)就能與尋常武將爭鋒。
至于白馬義從,與坐騎性命相連時,可以爆發出數倍于平常的實力,由此推斷,將兵者亦非等閑之輩。
丁原不知陸離心中所想,隨口寬慰了幾句,引著他們朝中軍大營走去,路上偶爾與趙云談上幾句,態度頗為和藹,一派長者氣度。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至此,陸離已經做了自己能夠做到的一切,而剩下的就靠主公了。
求賢若渴、竭誠待下。
身為一名雄主,丁原身上自然不缺這兩種特質,不多時,便與趙云相談甚歡,加上陸離從旁暗示,對方有擇主之意,心中愈發不舍,差點就當場許以官職了。
不過,終歸是理智占了上風,他見趙云無坐騎傍身,許諾要贈其一匹大宛名馬。
而陸離之所以一見面便能封觀,不僅有張遼代為引薦的原因,更是因為他親率兩名隨從,逆著亂軍而上,直接表明心跡。
但即便是這樣,趙云的心中依舊十分滿意。
正如陸離先前所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能遇到一個賞識自己,并且雄才偉略的明主,確實值得慶幸。
在這種賓主盡歡的氛圍下,一行四人進入大營。
丁原屏退左右,叫親衛去帳外守著,不許閑雜人等靠近,這才問陸離道:“可曾取下賊酋首級?”
“正要獻于主公。”
話落,陸離解開黑囊,取出一顆凍硬的腦袋。
由于二月天氣酷寒,首級尚未腐爛,可以輕易辨認出對方的身份。
丁原大喜,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說道:“此行大獲全勝,只待解了雁門之圍,便回師掃滅黃巾余孽,還并州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突然聽聞黃巾余孽,趙云眼中劃過一絲擔憂,相比于異族,他認為善于蠱惑人心的太平道更值得警惕。
而陸離同樣想盡早回師,于是,當即提議道:
“主公,依末將看來,只需將谷蠡王、左賢王的首級高高掛起,叫休屠各胡的頭人知曉,匈奴大勢已盡,雁門之圍自解。”
話落,許久未曾說話的張遼正色道:“不必如此麻煩。”
三道視線齊齊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