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井水機靈些,看到少年黃門沖了過來,立即意識到大事不妙,先跪為敬,同時拼命地拉韓平賢的衣角。可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結果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他臉上,更加懵逼。捂著臉,一雙迷糊的眼睛瞪著少年黃門。
嘿,還敢瞪我?!少年黃門大喝一聲:“狗奴,好膽!居然敢輕慢江大使,定要叫你吃家法。”
楊井水見到事急,右手一用力,硬生生地將韓平賢拉跪倒在地上。可少年黃門還是不解氣,左右開弓,連打了韓平賢六七個耳刮子。
曾葆華看不過下去,正要開口阻止,卻聽到那江大使開口道:“小順子,夠了!”
剛才還兇神惡煞,如同地獄三頭犬的少年黃門,轉過身來,“遵命!”那低眉順眼的樣子,跟拜見公婆的新婦一般,讓曾葆華看得目瞪口呆。
江大使自帶威嚴地走到彩棚中間,拱手對眾人道:“多謝諸位前來捧場,江某給諸位見禮了!”
曾葆華跟著眾人一起還禮,心里卻品出味來,難道這次御前閱武比試,這位飛龍使是始作俑者?
聽聞先生說,天復三年,當時還是大唐東平王的朱溫,連手宰執崔胤等人,誅殺昭宗身邊宦官黃門七百多人。自肅宗以來擅權亂政的閹黨被徹底打趴下,也跟兵權武備絕了關聯。算下來,現在內侍省能跟武備挨得上的,就只有飛龍廄了。如此一來,也能理解這位江大使如此熱心御前閱武了。
“孩兒普三,見過親耶耶!”普三郎緊跑幾步來到跟前,畢恭畢敬地行禮道。江大使見到了這位義子,威嚴的臉上露出幾分慈愛,含笑頜首。
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曾葆華覺得說不出的別扭。
“親耶耶,這位就是曾縣尉,薊州曾十三郎,出身河北世家,乃馮公、徐公同鄉故交,文武雙全,拜在禁軍大刀王門下,乃河南府第一高手。這次受河南府馮公之命,參加這次御前閱武大比試。”
普三郎一通吹噓,拼命地給曾葆華的臉上貼金,仿佛他來參加這次比試,成色一下子增加了七八分。聽完后,就連曾葆華自己也覺得這次前來真的是意義重大,不拿個名次回去簡直無顏見河北父老了。
江大使臉上的笑容也從三分變成了七分。
“王指揮使的門下,那真是為這次御前比試添輝增彩了。咱家與王指揮使也算是故交,當年他在廳子都,咱家在禁內,有份交情。這次比試,不僅官家會御駕親臨,皇子重臣們也會觀禮。使出十二分本事來,也莫要墜了王指揮使的英名。”
“謝江大使鞭策激勵,下官必定竭盡全力。”
“好,好!本使預祝曾縣尉挺進前三甲,屆時定要親手為你頌獎!”
“謝江大使。”
曾葆華心里清楚,這位飛龍使如此客氣,還好生勉勵了自己一番,除了新師傅王又山的面子,更是看在馮道和徐守中這些河北文臣的面子上。
咦,曾葆華察覺到一雙不善的目光在盯著自己。他不動聲色,很快找到了源頭,是剛才那位大發神威,把韓平賢的臉都打腫的少年小黃門。為何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此不善?難道就因為老子長得比你陽光帥氣,更有男子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