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夜哈哈一笑,再次將她抱緊,繼續道:“你看,大家都知道我脾氣不好,別說外面那些女人,就算微兒也不敢輕易靠近我。是不是?”
語氣漸漸嚴肅:“圣人有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顧寒蘇性情倒是極好,只是太愛沾花惹草,又無心仕途學問。若靈犀真的跟了他,將來豈不是有傷不完的心?”
趙昔微一時無言。
她只是想著靈犀能多個朋友也是好的,哪料到李玄夜竟然想到了那么遠……
忽然又有些羨慕,她若是有兄長的話,大概也會這樣處處為自己著想吧?
這時,門外又傳來袁策的稟報:“殿下,黔州太守有要事求見!”
“讓他回去吧。”李玄夜這回終于表了態,然而語氣卻冷峻異常。
“殿下……”袁策艱難地喚了一聲,猶豫道:“這是陛下的意思……”
“告訴他,孤沒空。”語氣淡淡,威儀隱隱。
“這……”袁策身子動了動,沒敢離開。
趙昔微看得有些不忍,就抱住他手臂,柔聲道:“萬一真的是急事呢,殿下要不去見見?”
黔州地勢偏遠,又非富庶之地。
一個太守,竟然也能入京,還這么執著地要面見太子。
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美人兒難得求情一次,李玄夜的神色柔和了些許,冷冷地朝外頭道:“告訴顧雍,有什么事明天朝會上再說!”
這便算是讓步了。
袁策應了一聲是。
腳步聲遠去,李玄夜一把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陪我好好躺一會兒。”
趙昔微聽出他語氣中的疲憊,就柔聲問:“殿下怎么了?”
他雙手抱著她貼在胸口,沉默了一瞬。
趙昔微悄悄抬頭,就見他精致的眉眼一片冷漠。
“顧雍,是我舅舅。”
趙昔微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只聽說顧皇后早逝,也沒聽說皇后家族還有什么人在朝中。
還以為是母家不顯,或者是子嗣凋零……
可既然有舅舅,李玄夜為何對舅舅那么冷淡?
李玄夜抽出了手,枕在腦后,聲音似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回答了她沒問出口的疑問:“我母后出自吳郡顧氏。”頓了頓,“她是家里的庶女……”
大家族,庶女。
趙昔微一瞬間就明白了。
李玄夜聲音里有著無奈:“顧氏一直看不上我母后……”
趙昔微點點頭,突然又覺得有什么不對。
李玄夜并不是個不能容人的,若只是普通看不起,又怎么會積下這么深的矛盾?
李玄夜冷冷道:“你別看他現在求著見我,當年可是快要自封攝政王了!”
“啊?”
“是啊……”李玄夜笑了笑,“孤的舅舅可厲害了,孤十二歲參與朝政,用了三年才把他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