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打的是“高端消費”的牌子,里面有各種娛樂設施和奢侈品店鋪,還有大型餐飲會所,后面是一個高爾夫練習場,高高的防護網豎著,畫著小球的旗子迎風招展。
“太招搖了,”費渡搖搖頭,“這些年高端消費場所已經嚴查過好幾輪了,整個行業萎縮得厲害,他們把通緝犯養在這么樹大招風的地方,是不要命了么?”
“也許是燈下黑呢?”駱聞舟拉下車窗,示意他去看練習場門口,一水的黑色轎車停在那,“練習場提供接送服務,用的車和那天去龍韻城接盧國盛的一模一樣。”
他說著,從兜里摸出一個小望遠鏡,打開老邱給他的視頻截圖。
“車牌號‘燕x53336’的那輛應該就是。”駱聞舟把望遠鏡遞給費渡,“東邊角落里那輛——想辦法先接觸這些接送服務的司機。”
費渡還沒回答,駱聞舟手機又響了。
“陶然。”駱聞舟看了一眼,按滅了屏幕,沒接。
費渡:“怎么不接?”
“老陸讓他找我的,”駱聞舟說,“說好了‘等我信息’,陶然沒事不會隨便給我打電話,我手機上有十幾個老陸的未接來電,估計他是找不著我,找陶然去了。”
費渡沉默片刻:“你懷疑陸局?”
駱聞舟頓了頓,卻沒有正面回答:“陸局工作的年限比你歲數都大,當年和我師父是過命的交情,身上的傷疤數都數不清楚,不知道有多少監獄里的無期犯和死刑犯做夢都想除掉他。我剛到市局的時候,親自參與過一次抓捕行動——有個剛放出來的搶劫犯半夜提著砍刀去他家報仇,幸虧當年有線人提前通風報訊……”
“說到線人,”駱聞舟苦笑了一下,“我們手頭的線人,小部分是有特殊原因,大部分還都是為了獎金,出于特殊原因和特殊情懷加入這一行的,往往干不長,反倒是為了錢的能相對長久,這些人里有嗜賭的,有酒鬼,有吸毒的,還有背著高利貸的,都是可憐人,但有時候你又必須提防他們——顧釗當年栽在‘羅浮宮’,我懷疑很可能就是栽在了他自己的線人手里……錢這玩意,說起來低級得很,可它就是無孔不入,把你對別人的信任破壞殆盡。”
費渡不置可否,而且在五分鐘后就讓他感覺到了資本的力量。
蜂巢的高爾夫練習場突然接到了一打接送單子,據說是個外地來的暴發戶擺闊請客,客人要求蠻橫無理,一定要需要預約的接送服務馬上去接人,偏偏暴發戶不知傍上了何方神圣,借來了一張蜂巢的白金卡。
超級vip客戶得罪不起,高爾夫練習場門口的黑色轎車被迫傾巢而出。
駱聞舟:“……”
“走,先去吃飯。”費渡踩下油門,把車開向蜂巢的會所方向,露出一點似有似無的笑意,“跟了我這么久,都沒請你吃過一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