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獨自默默流淚,有人放聲大哭,有人則抱在一起痛哭……反正各式各樣的哭都有,只因四方戰場,死亡率太高,三十年一次的換防,必有百萬金丹、筑基修士奔赴戰場,若有十萬修士回歸,那已經是最好的戰績。
不過各式各樣的哭中,自然有另類,有人平靜看待,如許恒樂;有人興奮莫名,則如林銳。
圓赫圣人平靜無波的目光,掃過聚集在一道宗山門廣場上的十萬宗門弟子,那些弟子將此去不復還,他心中已然有了個粗略的數字,那些痛哭流涕弟子,道心已崩,若無天大機緣,絕無生還的可能,對于這些弟子,再多鼓勵的話也無用,而那些平靜的,興奮的弟子,勉勵的話則無需多說,至于叛逆的,回不回來也就這樣了。
他緩緩起身,聲音穿過朵朵白云,精確的送入那些平靜的,興奮的弟子耳朵里,“五三十年后,本座在問蒼峰迎你們歸來!”
圣人一句話,無疑是世間最強的振奮劑,山門廣場上,頓時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怎么了?怎么了?”
哭泣著的弟子,被驚的瞬間忘了哭泣,紛紛疑惑的問身邊歡呼的弟子。
“圣人說話了!圣人說話了!”歡呼弟子興奮的連聲回答。
“可我咋沒聽到呢?”哭泣的弟子問。
“就你那懦弱的鬼樣子,圣人懶得對你說話。”
“誒聽到了嗎,圣人說三十年后,迎我們歸來。”林銳興奮的輕輕碰了碰許恒樂說道。
“我沒聽到。”許恒樂平靜的答道。
“怎么可能?”林銳收起興奮,疑惑的看向她:“我師兄說,前往四方戰場的弟子,但凡不是擔心懦弱之輩,都會得到圣人的祝福。你看看你,這么平靜,橫看豎看都不像膽小懦弱之輩,怎么會聽不到圣人的祝福呢!”
“也許是被遺漏了吧。”許恒樂臉上平靜,內心卻不由升起波瀾。
這些年她仔細分析過當年任務有可能的內容,對于一道宗高層來說,包括她爹娘在內,扶搖大陸上的所有修士,都是不足掛齒的螻蟻,他們不會刻意去針對某只螻蟻,因為沒必要,也沒理由。唯一能解釋得通爹娘失蹤的原因,只能說爹娘符合了一道宗發布任務的某種特定條件,所以當年她沒直接死去,入一道宗,也未曾隱瞞真實姓名,也平平安安的做了十年一道宗弟子,一道宗高層也沒傳喚過她一次,就是個實證。
只是圣人做事,不會無緣無故,遺漏她?又是什么原因呢?故意的?還是她對宗門毫無價值。
她一瞬間便想到了許多,甚至想到了當年筑基丹爭奪賽結束后,元嬰真君收徒的情景,唐馨文一直認為,罕見的變異雷靈根資質,強悍的戰力,沒有理由不成為親傳弟子,可事實上,就是沒有元嬰真君愿意收她為徒。
問題在自己身上?還是元嬰真君對她有偏見?
整個宗門的元嬰真君集體都對她有偏見,那顯然不太可能,那么問題只有出在自己身上,可究竟是什么問題呢?
她的腦袋亂哄哄的,一下子被各種問題塞滿,一點頭緒都沒有,最后她只得甩甩腦袋,把所有問題拋之腦后,等著時間來給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