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閉嘴哦,我最喜歡說話一針見血了,最喜歡看到懦弱到這種程度的你狼狽的模樣了。”納修勾著嘴角說道:
“那么既然你做不出決定,那我就先消失了,對了如果所有關于現實的記憶都消失了,那你就會一輩子在那個夢境里出不來了,先提醒你一下。”
“無所謂。”維諾說道。
“是無所謂,反正現實對你來說也沒什么好期望的了,”納修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對現在的你可真失望,試圖從一具空想出來的夢里的人偶身上清除自己的空虛感和罪惡感,愚蠢至極。”
“已經無所謂了。”維諾眸光黯淡地說道。
“植物人,”納修說道:“我就直白地說好了,如果繼續沉浸在那個夢里,這就是你現實世界的結局,現在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先拜拜了我可憐可悲的維諾先生。”
此言落下,他的身形消逝在了原地,維諾喝了一杯過夜的冷水,從沙發上起身,走到了門口,從鞋柜上取出了自己的鞋子。
他穿上鞋子后就打開了房門,他今天要去的地方還是老地方,列車總站的中心醫院。
只是從那個夢境出來就過去了整整兩天,他需要確定一下安克烈的情況,以安克烈的傲性說不定真的會無法容忍自己狼狽的現狀,選擇輕聲也說不定。
維諾大概用了半小時就步行到了中心醫院,穿梭了幾條街道都有人注視著他,似乎他眼里忽閃忽逝的紅芒格外顯眼,不過他倒是懶得在意這些細節了。
維諾走進了中心醫院,徑直乘著電梯來到了四樓,他沿著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模糊了的記憶,找到了安克烈的病房。
輕敲病房的門,門后傳出安克烈的聲音:“進來。”
“喲,兩天不見,精神了不少。”維諾打開病房的門,看向了病床上的安克烈,安克烈這會正翻閱著一本書籍,躺在床上也就能看看書了。
安克烈瞥了一眼維諾蒼白的臉龐,和詭異無比的眼瞳,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倒是,才兩天不見,怎么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只是........”維諾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干笑了一聲說道:“出了點小問題,我倒是不重要,這兩天沒什么事情?”
“別什么你不重要了,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只要是個人我覺得都不會想靠近你。”安克烈稍微嘆了口氣說道:“比起我,建議你先管好自己,不要用這種惡心人的模樣出來見人了。”
“有這么難堪嗎,被你說的我都想回爐重造了。”維諾有些疲憊地咧了咧嘴。
“因為尤瀾的死嗎?”安克烈放下了手中的書本問道。
“不然呢,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跟個老僧一樣的,頓悟了嗎?”維諾坐到了病床邊上的椅子,自嘲般地笑著說道。
“只是感覺想清楚了很多東西。”安克烈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真不愧是你,”維諾捂著自己的臉龐,“我說,之前我還在跟你說大道理,怕你復仇完了之后失去活下去的動力什么的,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你這家伙好像要比我聰明多了。”
“你想說什么?”安克烈問道。
“安克烈同學,現在換你教教我怎么樣,”維諾松開了自己的手,那雙瞳中的暗紅色和黑色還是沒有停止交替著,就像故障了的機器人,“我得靠什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