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智朗又拿過木簡,繼續寫。
季佳有些無聊,看了眼那木簡,說道:“這寫的都是什么啊?我都看不懂。”
“計劃書!”智朗說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開店賺錢的。”
“賺錢?為什么要賺錢啊?”季佳有些奇怪。
在她感覺,智朗向來是不大在乎錢財的,更是很少提賺錢的事。
“自然是缺錢。”
“怎么會呢?”季佳驚訝道。
智朗嘆了口氣,停筆看著她說道:“有些事情沒跟你說,但你得有心理準備。”
季佳懵了,看著智朗,有些不知所措。
她從來沒見過智朗這樣,在她看來,智朗能有什么困擾呢?
治理封邑,娶妻生子,接著衣食無憂的平安度過一生,這才是大多數貴族的人生。
這不是連年大戰的戰國,這是歲月靜好的春秋,即使是末期。社會結構穩定了幾百年,貴族的祖上往前上千年還是貴族,商人的父輩也是商人,奴隸的祖輩只能是奴隸,只要自己不折騰,貴族在封邑就是王,根本不用擔心階層跌落。
智朗笑著搖了搖頭,抬筆繼續寫著,說道:“其實也沒那么嚴重。這只是我的一場豪賭罷了,輸了,活命總還是不難。贏了……,贏了就是新的歷史。穩賺!”
說著說著,他更像是自言自語起來,東拉西扯,還不時地冒出幾句后世詞匯。很多話都是智朗第一次跟別人說,當然,除了季佳,他也真的找不到別人可說了。
此刻的智朗就像在趕路中,長途跋涉后,一次小憩就已經是難得的放松。
夜色更加濃重了,屋里,智朗還在繼續寫著。油燈的油慢慢耗去,燈火也暗了下來,季佳很快添了次油,火苗跟著騰的跳了一下。
寫著寫著,智朗覺得有些不對,一抬頭,才看到季佳在那眼淚汪汪的。
“怎么了?”
季佳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哽咽道:“我就知道,城外那幾人不是好人,是不是宗主要對付你?你母親是秦國人,要不你趕緊跑去秦國躲躲吧?”
智朗撓了撓頭,突然有些后悔了,沒事說這些干嘛呢。
唉,又是個麻煩事。
……
第二天,倉庫那邊還在布置,看樣子今天有的忙了。不過城外倒是有現成的房子,那些石匠很快就要搬過去了,智朗乘著車,打算去瞧瞧。
不過,還沒到城門口,他就聽到一陣喧鬧聲,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是有人在街上打架,周圍眾人不但不勸架還全是叫好的。
騮眼角跳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后看了眼。當街斗毆,這下可嚴重了,加上這兩天智朗心情很糟,他不由得同情的看了眼人群中心打的鼻青臉腫的兩人。
智朗一聲不吭的下了車,沉著臉走了過去。
撥了撥圍著的眾人,有的還不耐煩,可等看清是智朗,立刻嚇得趕緊跑開了。幾乎轉眼工夫,圍著的眾人都注意到了智朗,轉眼工夫就全散開了。
不過,中間打的忘乎所以的兩人卻沒注意到。膀大腰圓的兩人,你一拳我一腳,打的是一點不留情面。
智朗認得這兩人,包括包括剛才圍觀的,全是當初去屯留的那些甲士!
“你們倆!打完了嗎?”智朗喊了一聲。
那兩人動作一滯,這才注意到站那的是智朗,也顧不得再打了,連忙伏地行禮。
“薪武呢?”智朗掃了眼眾人,問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人說話。開玩笑,要是讓薪武知道了,說的怕不是要挨揍。
騮湊到跟前,小聲說道:“家主!他在家呢,昨晚喝的不省人事,這會怕是還在睡覺。”
“你去把他喊過來。”智朗咬牙說道。
“唯!”騮連忙一路跑著離開了,薪武家就在城中,離這也就百余步。
智朗看著伏在地上的那倆人,又看看周圍低眉順眼的眾人,心里忍不住嘆氣。
說到底,這些家伙還是沒事閑的了。沒有戰車,也不用訓練,他們完全不知做什么好了,打架斗毆不稀奇。尤其是薪武,這段眼看著消沉了下來。
智朗本來讓薪武他們練習單騎的,但看這樣,薪武顯然壓根沒放在心上。加上自己這段忙著別的事情,顧不上這些,結果才多久就成了這副熊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