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南王太妃一邊示意冷俊嵐用茶,一邊道:“說說看。”
“一是那國師,下官聽得旌國傳聞,那位王子殿下和他這位先生素日極是相得,可下官覺得,他似乎不是很在意他這個王子學生。就是他雖然表現出很關切,可下官也是有先生的人,下官的先生對下官的那種關切,和他那種不太一樣。大概就是,眼神里,是冷的。”
“還有就是,王子殿下那個屬官,也不知他們為什么會帶這么個屬官出門,許是他瞧不起下官官職卑微,可他那也太不像有求于人了,反正很奇怪。”
廣南王太妃聽了,微瞇了瞇眼,卻沒再問,太虛真人開口道:“冷大人是否見過那位旌國王子殿下?”
冷俊嵐搖頭道:“下官提出過行禮問安,卻被拒絕了。”
廣南王太妃點頭道:“如此,多謝冷大人了,你自下山去忙吧,如今山下,正是繁忙之時。”
冷俊嵐極有眼色,也不再多話,立即起身道:“下官先行告退,老太妃若有吩咐,只管遣人下山傳話便是。”
看著冷縣令躬身退出門去,太虛真人也道:“無論如何,貧道先去替那王子殿下診一回脈,再來說話。”
草木扶疏,綠意盎然,一條平整的并行兩車路徑直往上。這處客院雖建在萬壽觀山墻內,卻又獨立出來,自成一體。再往左,是一片開闊,視野極好,無處能藏人,往右邊,便是萬壽觀。
四進的院落沿山體往上,高墻黑瓦保全了私密,古木參天隔絕了熙攘,引山泉溪流而下,在二進院與三進院當中,有一處側門通向觀中客院之間的夾道,方便直進觀中。
畢彥在道齊陪同講解中進得院中,隨行護衛和侍從已經忙碌開來。
道恒跟著旌國王子的車駕,進了三進院落,看著兩個孔武有力的內侍,將那位旌國王子殿下,從大車里抬出來。
道恒躬身作揖行禮之時,順便看了眼,見那位王子殿下面色泛黑,雙眸半闔,人似半昏迷之狀,雙頰已瘦得凹陷下去,顯得那鼻梁愈發高挺,唇色也似泛著一絲青黑,明顯的中毒之狀。
兩個丫鬟先后從大車中下來,見得道恒,立即屈膝行禮。其中一個丫鬟抬頭看了道恒一眼,眼神中略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面上的急色卻也十分明顯。
太虛真人過來時,畢彥剛看著人安頓好了王子殿下。
門口的侍衛將太虛真人引進了屋內,畢彥迎出來道:“多謝真人費心安排,若是我們王子殿下能得大安,旌國上下感激涕零,國主必有重酬。”
太虛真人微微笑道:“國師無需多禮,在貧道這里,一切以病人為先,莫不如先讓貧道替殿下診脈。”
畢彥側身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如此,便有勞真人了。”
太虛真人進得室內,直接坐于榻前放好的杌子上,開始替旌國王子診脈。
秦念西卻在廣南王太妃別院中,替六皇子診脈,身后跟著曾外叔祖,還綴著韻嬤嬤。
老太妃坐在屋中的八仙桌前,舉著杯茶,卻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