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箜篌將心中的擔心告訴了桑競天。
桑競天道:“婚禮尚未舉行,慶郡王的事情按理說不會連累到秦浪。”
姜箜篌道:“我還是不放心,夫君,我看這件事你一定要幫他說幾句話,畢竟是咱們的干兒子,總不能忍心看著他平白無故地被連累。”
桑競天嘆了口氣道:“明白!”他換下吉服,穿上朝服,前往皇宮去見太后了,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他必須要了解太后蕭自容在這件事上的態度。
秦浪去桑府剛好和桑競天錯過,他也沒指望桑競天能夠幫助自己,可于情于理都要往桑家走一趟表示歉意,秦浪也明白此時的處境,如果朝廷當真將他連坐,那么很多人都會和他撇清關系,秦浪也無意給桑家添麻煩。
姜箜篌聽說秦浪當眾和龍熙熙拜了天地,也認為秦浪的行為不夠明智,目前這種狀況下,別人避之不及,這小子怎么還主動往上湊,以秦浪的頭腦本不該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北風呼嘯,積雪的路面已經冰封,很滑,剛才還懸紅掛彩桑府如今已經清理一空,秦浪并沒有任何的埋怨,明哲保身,遠離是非是人的本性,更何況桑競天即將繼任丞相,正處于政治生涯的關鍵時刻,若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受到了影響,豈不是得不償失。
秦浪牽著黑風向天策府走去,他想先去見計宏才,希望通過計宏才打聽一些內幕消息。選擇步行,是因為他想理一下思路,梁王龍世清被謀殺一事已經可以確定,謀殺他的人肯定在當日出現在慶郡王府的眾人之中。
梁王龍世清一開始并不在計劃的迎親隊伍之中,是他小孩子心性,想去湊個熱鬧,沒料到此行走上了不歸路。慶郡王府那邊的人最初應該是不知道梁王會去的,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問題就出現在迎親隊伍之中。
秦浪努力回憶著當時的狀況,盡管他的記憶力不弱,但是當時的情況非常復雜,想要將每個人的具體情況記清楚很難。
何山銘負責迎親隊伍的安防,在梁王遇害之后,也是他第一時間控制了現場,換而言之,他對現場的情況最清楚,自然也成為了秦浪的首要懷疑對象。
一位老者迎面走來,并未引起正在沉思的秦浪的特別關注。
“秦公子!”
秦浪方才認出是呂步搖的傭人呂安,他奉了呂步搖之命,邀請秦浪去前方茶寮一敘。
秦浪跟著呂安來到了這家名為春雪廬的茶寮,茶寮簡陋,其實就是一個河邊的草棚,里面只有呂步搖一個客人,旁邊一位駝背老者正在忙碌著,他是茶寮的主人。
秦浪來到呂步搖面前見禮,呂步搖道:“坐!”
秦浪來得路上都非常小心,到了這里仍然不忘向周圍看了看,畢竟他現在身份敏感,不想給呂步搖帶去麻煩。
呂步搖笑道:“你不用擔心,就算被人看到也沒什么。”
秦浪在呂步搖的對面坐下,那駝背老者拿著一只巨大的鐵壺過來給他們泡茶,目測鐵壺的份量至少有二十斤,駝背老者拎在手里如同無物,往小小的茶盞中倒茶,舉重若輕,滴水不漏。
棕紅色的葉片在水流中旋轉,香氣隨著熱騰騰的水汽在茶寮中彌散開來,沁人肺腑,滿室飄香。
呂步搖微笑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何他要用這么大的鐵壺來泡茶?只有鐵壺中的水蓄得夠滿,才能擁有如此大的沖擊力,也唯有這樣的沖擊力才能將紫蕪茶的香氣徹底沖泡開來。”
秦浪心中暗忖,普通人可拎不起這么重的鐵壺,更不用說用鐵壺內的沸水沖泡紫蕪茶,這樣急速的沖泡還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單從這份力量的掌控就能夠推斷出駝背老者是位高手。
呂步搖端起茶盞道:“鐵壺雖重,在世間行事需舉重若輕,茶倒七分,就像人生總要留有余地!”
“謝呂相指點!”
秦浪端起茶盞聞了聞茶香,這香氣讓他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