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捏的生緊,鮮紅的色澤從男子掌心滑落在地上。
滴在散落在地的那兩張情報紙上,很快化開成一朵朵艷麗的血花。
“若是我、若我是父皇怕是對亂臣賊子之后也喜歡不起來,更別說當做皇子養大……”
他恨東籬帝嗎?
當然恨!
從小到大多少次,但凡他行差踏錯半步便是粉身碎骨,多少次的生死之局,皆靠他小心翼翼。
起初是有太后庇護,長大被從太后身邊帶離,滿心歡喜以期待能得到父皇的肯定,于是他便努力學習,次次將其他幾位皇子遠遠甩在身后,太傅少傅皆言他是功課完成最好的一個,結果換來的永遠是父皇更進一步的厭惡和更多的冷遇。
從前他憤懣不甘,從滿心歡喜到不抱期望,再到謹小慎微生怕惹怒父皇再換來下一場必死之局。
現在想想他的那些期望本就不可能實現。
怕是在他努力學習期望得到父皇肯定的時候,父皇滿心想著的是他想要步他那亂臣賊子父親的后塵。
在他得到太后寵愛的時候,父皇只將他當做心腹大患。
只有他被養廢了、什么都不會、什么都做不成,怕是才最合父皇的心意。
“呵呵……哈哈哈!”
燕洛宣跪坐在榻上,瘋魔般的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串串淚一邊從眼角滑落,笑著笑著便哭了。
若他父親真是那亂臣賊子也就罷了,但是今天熱鬧啊,偏偏讓他知道了真相。
他昭王府上下百余口人,皆為一人頂了罪!
他自小受的苦,皆是因為一個看似置身事外與世無爭的人。
燕洛宣捂著臉哭了一會,又瘋了一樣從榻上撿起那染血的第一份情報,重新看起來,一字一句,像是要把它深深的刻進腦子里。
“我恨!”
“我恨!”
他一遍遍的咬著一個名字:“勛王燕宏霖、燕宏霖、燕宏霖……”
眸光一轉,足以令人瘋魔的痛苦便統統轉化為凌厲的殺氣,不,或許他早已就瘋魔了,今天這兩份情報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要付出代價。”
“還有父皇,不,現在該叫我的好伯父……”
燕洛宣眼角飛起一抹艷紅,看了便叫人心疼,但那里邊的狠絕也能叫人不寒而栗見之不忘。
原是個毒美人。
美則美,但觸之便死!
悲痛到極致是種什么感覺?
剛剛被抄家滅族的李夢溪知道,眼下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場笑話的燕洛宣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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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過度便像是失去一切情緒的麻木,不論是悲是喜,恍惚的難以產生半分波動,好似一切情緒都離自己遠去,心底像一潭死水,就像冷的極致是熱,凍死之前會熱到脫衣服,物極必反,燕洛宣很想說自己現在很冷靜,已經不再難受。
但一摸眼角,卻像是剎不住閘的水龍頭,他都能猜出此刻自己是個什么狼狽模樣。
怕是披頭散發,與瘋子無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