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傳言說他曾一舞迷倒了長公主,讓長公主破例在他這里過了一宿,所有人都以為長公主會為他贖身,可是沒有,從那之后,長公主再不踏足香雪樓,更不提與月璇公子春風一度。
也因為這事兒,長公主鳳云樞多了個荒淫無度還始亂終棄的名頭。
鳳執覺得自己挺冤的,她要真對這美人兒做了什么她也認了,可她連湯都沒喝到,憑白背這個罪名,實在是冤枉啊。
不過這月璇跟她也算是有點兒淵源,算是半個知己,聽說他過得不太好,本來想去看看的,但想著自己現在這樣子,還不是時候。
月璇公子的院落雖然與香雪樓相連,卻又是獨立的存在,假山回廊,水榭閣樓。
連連落了幾日的雪雨,今日終于放晴,閣樓的窗戶被打開,一道身影從出現在窗口,乍一眼,瞬間能驚艷人的眼眸,一張臉,模糊了男女,精致漂亮得仿佛畫中人,可惜若是靠近仔細看,一張臉慘白沒有絲毫血色,眼下臉頰消瘦,骨骼清晰,雙目空洞無神,一身綠衣更顯清瘦。
他只看了一眼,仿佛窗外的陽光把他灼傷,他立刻后退,整個人隱入到了黑暗之中。
他的屋內陳設簡單干凈,除了必備的家具,沒有多余的裝飾品,窗戶周圍都上了簾子,屋內暗沉壓抑,讓人看著就心情沉悶。
他站在那里,陽光就照射在他面前半步的地方,可他卻再也沒有往前一步。
一個侍女端著東西過來:“公子,剛剛有個人在門口想要進來呢。”
月璇公子走過去坐下,閉上眼眸,一臉的疲憊,聲音里也是倦怠:“把門關上,誰也不見。”
然而他才剛剛說完就有人踏入門欄,一身玄衣,攜著冷風,挺拔軒昂。
“誰都不見,準備把自己關到直接入土?”
看到來人,月璇公子徹底閉上眼睛,不想多看他一眼。
來人也不客氣,徑自坐下,姿態隨意,而旁邊的侍女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見這場面,端了茶水上來就自己退下了。
兩人對坐,空氣靜謐,好一會兒來人才道:“文帝已經等不及了,英王的死嚇到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確定長公主勢力的歸處,眼下我這邊穩住了他,但他還是動用了那邊的勢力。”
“帝王畏死,他那龍椅搖搖欲墜,為了保住地位,自然無所不用其極。”
“那你呢?連死都不怕,為何卻什么也不做?”
月璇公子緩緩睜開眼眸:“靳晏辭,我不欠你,別再來了。”
靳晏辭轉頭,目光直直的看著月璇公子:“你與她淵源深厚,就不想替她報仇?”
聞言,月璇臉上終于有了表情,似是笑了,只是那笑意里滿是諷刺,而更多的只有冰冷滲人:“吾是背叛者......有何資格替她復仇?”
靳晏辭眸中閃過一絲震驚,下一刻站起身,腳步邁向前又停頓下來:“月璇,她到底是死是活?”
月璇的眸子已經恢復了空洞:“她若活著,死的人便會是你......”
靳晏辭沒有反駁這句話,只是那眸中瞬間有墨色翻涌,濃稠如實質的黑暗詭異到駭人。
閉上眼,掩蓋所有,抬步離開。
月璇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端到嘴邊卻沒喝,緩緩放下,輕嘆:“這一局里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人,下一步棋又是什么呢......阿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