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子說著,指了指那個拿著鐵鍬鏟雪的小男孩所在的屋子里。
谷san“我問我阿爹阿娘,你們說,是要你兒子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向我們五姐妹以死謝罪;還是讓你們的孫子去死,讓陳家從此絕了香火”
“哈哈哈哈”,陳婆子有些癲狂了起來,“你們是沒有看到,當時他們跪下來朝我磕頭的樣子。我一直以為,我阿爹阿娘愛的是他們的兒子,可我不知道他們心中只有香火”
“太諷刺了不是么我小弟替我頂了罪,我阿爹阿娘倒頭就生了重病,很快就死了。剩下我一個人帶著我們陳家唯一的香火”
陳婆子說著,捂住了自己的臉。
“是,我有罪,可是我并不后悔。身為入夢人,我至少救了八個,陷入在噩夢里永遠走不出來的姑娘。你說的那些律法什么的,我沒有讀過書,也是不懂的。”
“便是聽懂了,那也不是像我這種人,有資格去操心的事情。我”
陳婆子說著,身子一顫,她透過指縫,朝著門口看去,先前拿著鐵鍬的那個孩子正站在門口,手中還拿著一個暖手爐
“陳正,姑母不是叫你在屋子里待著么”
孩子見所有人都看著他,臉微微一紅,“我想著姑母剛剛在外頭掃了雪,手凍得很,便送了暖手爐來不然不然要生瘡了。”
見陳婆子一臉的淚痕,陳正突然一怔,快步的跑了進來,站在了陳婆子的跟前。
“你們是什么人,不要欺負我姑母姑母你怎么了你們要是欺負我,我就去京兆府告官了”
陳婆子一聽,一把抱住了那孩子,嚎啕大哭了起來。
從陳家出來的時候,雪終于停了。
門口的人山人海之中,傳來了痛苦的哀嚎聲,這應該是輸得當褲子的;還有哈哈的大笑聲,這是有八九是買對了的贏家,還有那興致勃勃如同說書的,這是看熱鬧的
人聲鼎沸,震得蓮花巷里紅梅樹上的雪花,都紛紛落了下來。
池時看著這般場景,無語的搖了搖頭。
曹推官押著那陳婆子走了出來,陳正拽著她的衣角,眼巴巴的看著她。
池時上馬車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了她,“你叫什么名字,總不能有人的名字,便是陳婆子吧。”
陳婆子眼睛紅彤彤的,她先是看了看外頭不知道何時聚起的人海,然后認真的看向了池時,“我都快要不記得我的名字了,我阿爹阿娘沒有給我取名字,他們就叫我大妞,下面還有二妞三妞”
“后來去了青樓,她們叫我知瑤。我自己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陳姍姍。因為我認識一個叫姍姍的姑娘,父兄都很疼愛她,我想,姍姍一定是一個好名字。”
“從來沒有人問過我叫什么名字,也沒有人在乎我叫什么名字,如果非要叫,那你叫我陳姍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