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也許是祝媽媽逼迫你做了你不愿意做的事,又或者她始終不同意芙蕖嫁給你,你便起了殺心。
你偷偷為祝媽媽特制了一份鹵肉干,里面的八角茴香部分被你換成了假八角。由于假八角味道與八角不同,你不敢放太多,所以祝媽媽中毒持續了蠻長的一段時間,雖然沒人算得到準確死去的時間,但毒發只是早晚的事。
白日里祝媽媽因和我們幾人劇烈的沖突,造成了她血氣上涌,毒素運行加快。她被折斷手后那離奇的倒地姿勢是因為毒素對她身體的影響,她的肢體不受控制,她不斷地打滾,嚎叫不僅僅是疼痛,還因為她可能出現了幻覺以至胡言亂語。之后雖然又穩定了下來,但離毒發已經不遠了。
可惜的是當時郎中來替她診治并沒有仔細檢查,只治了外傷,沒發現她中毒。隨后她又吃了湯餅和鹵肉干,終于毒素積累到了最高點。在車上祝媽媽毒發醒來,極度痛苦,她可能想要跳車,又或者她發現自己中了毒,懷疑到了你,在最后時刻威脅了你。
所以這時候,胡四你便強行壓住了祝媽媽,使勁地按住她的雙肩,你可能想要掐死她,但又擔心留下掐痕,你看她開始吐黑血吐白沫,知道她毒發了,于是,你就這樣壓著她,看著她抽搐斷氣。在這個過程中,祝媽媽用她沒有受傷的左手抓撓了你的脖子,留下了血痕,而她的肩膀則在你的大力按壓下留下大塊的淤青。胡四,我說得對嗎?”
萬寧問道。
“哼,這些都是你的推測,你有什么證據!”胡四冷哼一聲,拒不承認,“什么鹵肉干,什么假八角小的都不知道。”
面對胡四的負隅頑抗,萬寧似乎毫不在乎,她平靜地說道:“胡四,你是否幫助祝媽媽偷做零嘴,是否購買過假八角確實還需查證,但你在路途中與祝媽媽相斗卻留下了證據。”
胡四如同寒冰利箭一般的目光緊緊盯著萬寧,似要穿透那薄紗看清萬寧的表情,她是在詐他嗎?他不信萬寧有證據。
萬寧指了指剛剛從胡四脖頸處扯下的巾帕,說道:“你因為脖子被抓傷,這對襟領子遮不住傷口,于是你便想找個東西遮擋。最后你發現祝媽媽的頭巾顏色與你的衣裳一樣,是黑色。你便扯了她的頭巾當做巾帕系于脖子處,既擋住了傷痕,也可作為飾物。”
胡四仍在辯:“你憑什么說這是祝媽媽的頭巾?”
萬寧從荷包里取出她在車上發現的那一小片碎布,說道:“這片碎布是我在車子底板的夾縫中發現的,應該是祝媽媽在掙扎間,頭部不斷摩挲車內底板,以至于將頭巾夾了進去,胡四扯下頭巾時,許是因為昏暗,也許是因為緊張,頭巾撕裂了一小部分都沒有注意。”
說完這些,萬寧將布碎交于曹司理,兩相對比,果然是一樣的布料和顏色。
可是這巾帕好像還缺了一小塊。
曹司理疑惑地瞧著萬寧。
萬寧道:“這塊巾帕還少了一小塊,應該是留在了祝媽媽的盤好的頭發內,曹司理可再檢查檢查。”
聞言,岑平命人押著胡四到了外面的草棚,曹司理親自檢查祝媽媽頭發,果然在發髻里頭發現一小塊碎布。
三塊拼在一起,果然是同一條巾帕上的。
胡四抵賴不得,頹然垂下頭。
曹司理忍不住贊道:“姑娘可真神了。”
岑平也不住點頭贊嘆。
萬寧卻并沒有露出破案的喜色,她問站在大伙兒后面的芙蕖:“芙蕖,祝媽媽是你的娘親,你又為何眼睜睜看著她被胡四壓著毒發身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