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貢院不僅是科考重地,更乃供奉歷代先圣先賢所在。
若非是科舉盛事,考生學子才有進入其中的殊榮,閑人是萬萬不可靠近的。
這時科考已畢,他也不可能還能回去。
只能在外面急得團團轉。
天色漸黑,一直到更深露重之時,四周黑得不見五指,還有濃霧漸起。
此人仍然不愿離去。
倒是令江舟也好奇起來。
什么東西令他如此放不下?
就在虞拱抓頭撓耳之時,月鏡之中又有變化。
貢院之前,濃霧漸盛。
漆黑夜色之中,又有一人影,自濃霧中緩緩走出。
卻是一個書吏打扮的老者。
“后生,你在此流連多時,看你神色焦急,可是有什么重要物事落下了?”
“郭暇”本就心焦如焚,此時也想找人傾吐。
老書吏一問,他便回答道:“我今日考試之時,錯將一卷隨身攜帶的書稿當成試卷交了上去,出來之后才發覺!”
“這科考落榜倒也罷了,大不了再苦讀三年,下場再來,可那書稿是我畢生至愛之物,是萬萬丟不得的!”
江舟幾人聽到這里,就明白了。
虞拱一拍腦袋,無語道:“這個傻子!考試都舍不得放下那東西,為了一卷書稿,連前程都不要了!”
這事可不是小事。
被人發現,別說三年后再考,不抓他問罪已經是幸運。
江舟笑道:“他一個書生,竟然能在重重守衛,層層嚴關之下,把一卷大儒手稿給挾帶入場,也真是有趣。”
虞拱反應過來:“是啊,這不可能啊。”
“貢院驗身,可沒有這么簡單,不說那些貢院兵個個眼力毒辣,還要過鬼神一關,那些鬼神可邪門得緊,能把你上輩子都挖出來,”
“而且還是一卷大儒手稿,他怎么可能挾帶進去?”
“此中必有蹊蹺!”
虞拱拍了下手,說了一句廢話。
江舟指了指月鏡:“先看吧。”
此時,那老書吏似乎十分吃驚,又有些同情。
沉吟片刻,才道:“后生,我是這貢院中的書吏,你若信得過我,我能為你將書稿換回來。”
“郭暇”大喜:“如此,多謝老人家!”
“你先莫急。”
老書吏又道:“我家中清貧,若能給你換回,你須給我三萬錢為酬。”
“郭暇”家中雖薄有資財,但三萬錢也不是小數目。
只是他視書稿如命,只要能取回,哪怕傾家蕩產也是愿意的,當即便答應了。
第二天夜里,果然就拿著三萬錢,去到了和老書吏約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