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河的嘴角抽了抽,想罵最后還忍住了:“淮北李家的麒麟兒竟然被你評價為悟性不行,要是其他修行世家聽到了,不知道他們會怎么想,呵。”
“跟我其他幾個徒弟比,他悟性確實不行。”
這話倒也沒錯。
李懷瑾的悟性只有上乘,跟其他幾個徒弟比,確實算差一點的。
梅清河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他道:“姜塵那孩子比你當年還要強一點,你打算怎么培養他?”
“他不用我培養,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不怕他超過你。”
寧瑯拋了兩粒花生米到嘴里,笑道:“怕什么,他是我徒弟,他超過我,我做師父的應該高興才是。”
“真心話?”
“勢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這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梅清河愣了一下,同樣笑道:“你小子平時沒個正經,偶爾崩出一兩句話倒是挺有幾分讀書人的味道。”
寧瑯翻了個白眼,沒有理他。
月上枝頭。
酒喝到了一半。
寧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找了個話題問道:“你知道山下有個叫天羅宗的宗門嗎?”
“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上次去琴川聽說過一次,這次我那兩個徒弟下山又碰到一次,我就隨口問一句。”
“天羅宗的宗主好像是叫羅震,年輕的時候想加入七大仙門,卻因為資質不行,全被部拒了,后來應該是得到了幾樁機緣,就伙同一群同樣和七大仙門有隔閡的散修創建了天羅宗,早些年純靠坑蒙拐騙招收弟子,后來發展到一定規模了,就開始亂蹭七大仙門的名望,說什么天羅宗不比七大仙門差,其實七大仙門誰也沒有把他放在眼里,跳梁小丑罷了。”
“所以這個天羅宗根本就沒有他們吹噓的那么強?”
梅清河沒有正面回答寧瑯的問題,他笑道:“成立最早的仙門距今也有一千多年,一個宗門的實力并不是看它表面呈現出來的樣子,底蘊才是最為關鍵的,我們浩氣宗目前在宗門內的也不過八千余人,但你要知道人間的各個地方都有我浩氣宗的弟子在歷練,要是把所有人召集回來,你信不信整個天下都會因此恐慌?”
“好家伙,咱們家的產業這么大?”
“你要不要的起?”
“要不起。”
梅清河臉上一笑,并未多說什么。
來日方長嘛。
夜深時,寧瑯提著酒葫蘆回了渺渺峰,讓他有些意外的是,李懷瑾那么晚竟然還在崖邊拿著那根樹枝在修煉,雖然巨石上還是沒有出現新的孔洞,但卻多了不少凹槽。
寧瑯看了一眼,留下一句“明天讓你三師兄教你控制靈氣”后,就回到屋子里躺下來。
房間里窗戶沒有打開,燈油也沒點燃,里頭黑漆漆一片。
寧瑯昏沉沉地直接躺在了床上。
“師父,你回來了啊?”如清泉流響般的溫柔聲音從耳邊傳來。
寧瑯嘆氣道:“回自己的房間睡。”
“師父,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寧瑯靜待下文。
甘棠平靜地躺著那兒,眼睛看著天花板,嘴角微揚道:“是師父你第一天把我帶上渺渺峰的日子啊。”
寧瑯默然。
一夜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