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克扣我們。”
“放心吧,西蜀劍門才不會做這么事,幾塊靈石對我們來說是很大一筆錢,但對于他們來講,那就是個屁。”
“哈哈哈,沒錯,對他們來講確實就是個屁。”
“來,就沖這個屁,喝一個。”
“喝。”
七個壯漢很豪氣地喝起了烈酒。
喝完半碗,他們當中境界最高的中年男人道:“你們收著點喝,咱們下午還得上路呢,別耽擱事。”
“對對對,聽說戈壁灘上最近又有沙匪出現了,咱們可得小心著點。”
“沒錯,那就喝完這碗就不喝了。”
“好,就喝完這碗。”
旁邊一群人沸沸揚揚,坐在隔壁桌上的寧瑯卻是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不緊不慢地喝著酒。
就在寧瑯準備將剩下的酒裝進養劍葫蘆的時候。
酒樓外面。
又走進來了一個面黃肌瘦的少年,他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衣衫襤褸,頭發亂糟糟的,全身上下最引人奪目的,恐怕就是他腰上那把木劍,不過那木劍做的實在太糙了,就連劍身也好像彎曲了不少。
他剛走進來,老板便立馬上前驅趕道:“走走走,哪里來的叫花子,我這里可沒東西施舍給你。”
“我不是叫花子,我有錢。”說著,少年從懷里掏出一小把銅板,遞到老板面前道:“雖然不多,但買一碗面總夠了,你打開門做生意,總不至于把客人趕走吧?”
老板實在不想做他的生意,但看到酒樓里有外人在場,怕壞了酒樓的名聲,于是只能道:“算了算了,你挑個沒人的位置坐吧。”
“得嘞。”
少年擦了擦鼻子,看了一眼酒樓里的兩桌子,最后目光停在了寧瑯腰上的那把太阿劍上,他眼神中充滿是羨慕,就好像掛在寧瑯的那把劍,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夢想一樣。
他猶豫了三息時間,最后還是上前在寧瑯旁邊的桌子上坐了下來。
等面條的時候,他總時不時地看了一眼寧瑯腰上的劍。
寧瑯早就察覺到了,只是沒有戳破。
“面來了,你快吃吧,吃完早點走,多少天沒洗澡了,一股汗騷味。”老板說完,便捏著鼻子走了。
對于老板的冷嘲熱諷,少年一點不在意,他先是把面湯全部喝光,又吃了半碗面條后,朝老板喊道:“老板,面湯要錢不?”
“不要。”
“那麻煩給我加碗面湯,這一路渴死我了。”
老板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上前把碗端到后廚去了。
少年側著身子,趁著這個時候,目不斜視地看著寧瑯腰上的太阿劍,直到寧瑯張嘴問道:“你在看什么?”
少年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他道:“我在看你的劍。”
“好看嗎?”
他連連點頭道:“好看。”
見寧瑯不說話,他站起身,試探性地問道:“先生,能給我摸摸你的劍不?”
寧瑯愣住了。
他在這時突然想起了琴川的那位安姑娘。
因為先生這個稱謂,是江南地帶對修士特有的稱呼,這也就意味著少年很可能是江南那邊的人,此地算是西蜀,離江南地帶相距幾千里地,少年身旁沒有別人,難道說他真是一個人從江南那邊千里迢迢跑到西蜀這邊來的人?
寧瑯對少年突然有些好奇起來。
他抽出太阿劍,放在桌上,聲音平靜道:“小心點,別割破了手。”
少年全身一震,激動地差點要跳起來,他激動用衣服擦了擦手后,試探性地將手往太阿劍探去。
“吟~”當少年的手觸碰到劍身的那一刻時,太阿劍輕輕顫抖了一下,發出了一道繞耳的聲響。
“咕嚕。”少年吞了口唾沫,眼神中爆發出異樣的神采。
旁邊桌上的壯漢也全都把目光望在了那把劍上。
寧瑯喝了口酒,問道:“摸完了嗎?”
少年僵硬點頭。
“咻!”寧瑯順手將劍收回了劍鞘,動作一氣呵成。
少年望著這一幕,看寧瑯的眼神中滿是崇拜。
他不肯挪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