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永恒都凝固于了一刻,好似長生都與瞬間混淆。
而這和她心底的某個理念是沖突的。
她哼了聲:“迂腐!!”
然后彎腰撿起《**經》放回懷中,轉身遠去。
可走了幾步,她忽地想到了什么,停下腳步,側身問:“亂世將啟,這一次外出,我感受很深...若是有朝一日,武當遭遇大劫,你可還能這般地堅守自己?”
“能。”
“見死不救么?”
“不,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救。”
明山童抱著《**經》,長吸一口氣,她心中的憤怒緩緩停歇,恭敬地欠身,然后道:“山童不過是個普通宮女,自是希望娘娘開心,希望小王爺萬福...那么,山童明日再來勸小王爺。”
說罷,她再次轉過身。
小王爺的臉色似乎好了不少,是吃了蟠桃的緣故吧?
浩然正氣,玄同之法,再加上帝王求而不得的“蟠桃”...這是何等的福緣,又是何等的得天寵眷。
這樣的人,再配上皇族的血脈,簡直是一條藏淵臥谷的潛龍。
這樣的潛龍...真的會一直坐在武當后山么?
樹影重重,
小山明滅,
云深不知歸何處。
明山童壓著腰間的劍,走在返回前山的蜿蜒山道上。
兩日后...
前山之外的官道上,卻響起了匆匆的急促的如是催命的馬蹄聲。
馬上的道士神色慌張而疲憊,滿臉塵土和倦容,他卻毫無察覺,只是雙手死死揪緊韁繩,面容繃緊的好像隨時要斷裂。
而一到武當山腳下,那道士就飛快地拾階而上。
明明是走過許多次的山道,這道士卻因為心中的慌張而摔了好幾跤,狼狽無比...
待到紫霄前宮,看到那位正在主持著香客內務的玉鶴子,這才舒了口氣,他幾乎帶著溺水者般的虛弱,輕聲喊道:“大師伯,出事了...”
玉鶴子正在笑瞇瞇地和一個香客談論人生理想,只要談成了就又是一筆香火費入賬。
此時見到弟子,也不打算理他。
那弟子用幾乎哀求的聲音道:“師伯,出大事了...”
玉鶴子這才對那香客打了個招呼,然后讓一名年輕一代里比較靈活點兒掌燭道士陪這香客,自己則是隨著那弟子往殿后走去。
玉鶴子道:“什么事啊?這么慌慌張張的!心平氣和,云淡風輕,這才是修道之人該有的心境。”
那弟子用顫抖的手抖抖索索地從懷里取出一封信,然后遞了過去,“這是掌教的信...”
玉鶴子愣了下,急忙接過信,拆開查看。
這一看,他臉色都白了。
倒吸一口涼氣,順口道了聲“臥槽,泥馬勒戈壁兒的”...
那弟子瞪大眼,“師伯,你怎么說臟話?”
玉鶴子急忙咳嗽了幾聲,道:“你聽錯了,貧道沒說。”
然后,他又叮囑道:“你在此處不要走動,此事誰都別說,我先去太子洞請示道玄真人。”
道玄真人就是前掌教,也就是老道。
“是,師伯,我...我就在此處不走動。”那弟子早就六神無主了,發生這等大事,他現在整個人都是虛的。
看著大師伯匆匆離開,這弟子只覺雙腿一軟,竟是癱坐在冰冷的地上。
玉鶴子揣著這封信,
腦海里盡是閃過信里的內容。
什么武當和妖魔勾結,兩千隨行官府士兵全滅,但武當弟子卻一個沒死。
什么彭鏗真人和妖魔苦戰時,卻被武當掌教虞清竹從后一劍斬殺。
什么彭鏗真人的夫人僥幸逃回,又被武當掌教當眾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