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瑾瑜還是沒出聲,看了一眼他手里那朵木制的鳶尾花,講實話,她并沒有多喜歡。
哪怕現在再看,容瑾瑜也沒有產生多少喜歡,只是覺得有種熟悉感而已。
“在那天宴會上蘇志平刻出這朵鳶尾花來,我就在想他是不是也許知道當年的情況,是不是可以從他身上得到跟六弟有關的線索?”
容瑾瑜問道:“所以你便去蘇府當了梁上君子?”
聞言夏煦扭過頭去,沒有回答。
容瑾瑜等了一會兒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隨后道:“明天帶你去見她,今天你先把自己身體養養,別到時候讓別人說我虐待皇嗣。”
夏煦:“……”
他看著手里的鳶尾花端詳一會兒,然后收了起來。
容瑾瑜見他舉動只是默默地繼續吃了一塊糕點,她對那種鳶尾花真的不怎么喜歡。
只是那股從上面得到的熟悉感……和西槿身上的熟悉感倒是很相似……
這晚西槿伺候容瑾瑜的時候就發現她有點奇怪,總是無意間看著自己想事情,但也不敢問其中緣由。
讓西槿下去后,容瑾瑜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腦海里全是白天夏煦說的那些話。
六皇子……夏忻……
當年是最喜歡纏著她的人,跟個狗皮膏藥一樣,一旦被粘上了都擺脫不了。
后面自己失蹤回府后的確是沒再見過了,可她并不記得自己失蹤那天見過他,哪怕是那些片段化的夢境里也沒有一點印象。
為什么夏煦會覺得他的失蹤和自己有關?
容瑾瑜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披了件衣服就出了房間,飛到屋檐上看風景,晚風陣陣,倒也讓她混亂的思緒平復了些。
七年前,京城的人都知道失蹤已久的大將軍嫡女回來了,很多人都好奇這失蹤的三年她到底去了哪里,但卻無疾而終。
大將軍府看守森嚴就算了,連夏帝都親自下場出來讓那些想打探消息的人歇了心思,更是準允了大將軍休假三個月在家。
其中不乏好事者在試圖通過一些大將軍府里的下人來打聽內幕,但都一無所獲,每個人都把嘴閉得牢牢的,甚至還有些人直接消失在了大將軍府。
容瑾瑜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她是真的不記得自己失蹤那三年發生了什么了,甚至記不得自己回到家后的兩年又發生了什么。
她的記憶從十年前失蹤的那天就斷了,甚至連之前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周圍的人臉色十分嚴肅,還有幾個打扮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怪異老者。
那些怪異老者白袍加身,戴著帽兜,整個人都藏于衣衫之內,露出來的臉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花白的胡須,神情漠然,好像無欲無求的樣子。
容瑾瑜不知道他們是誰,爹也沒告訴她,只是讓她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在她醒來后恭敬地把那些人請出了府。
從此,她再也沒有見過那些打扮怪異的老者。
這些年,她努力練武努力學習一切知識,上了戰場帶兵打仗,把已顯頹勢的大將軍府又拉回到了比之前更高的位置。
女子領兵,確是很艱難的,基本上沒什么人愿意聽話,更是不少人認為她容瑾瑜就是仗著顯赫的家世才當上的這個位置,哪怕明明她是堂堂正正通過比試贏得的。
眾人不服,她必須立威信,其中曲折一言難盡。
就比如作為主將,她完全可以躲在大軍后面出謀劃策,但還是穿上了盔甲,在戰場上沖鋒陷陣,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生命流失在自己手里。
那個時候,她真的覺得人命也不過如此,比起草芥都顯得那么渺小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