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要過來!!”
虞清竹死死執符對著前方,警惕無比地看著霧氣里走出的年輕道士。
夏極抓了抓濕漉漉的頭發,好奇地問:“師姐,怎么了?”
虞清竹雙瞳死死盯著他,似乎他若有任何再靠近的動作,就會忍不住動用黃符直接攻過去,同時...她會轉身就跑。
在經歷了俞重山、莫空云的事情,還有此時那莫名的詭異陰冷的襲擊后,不知為何,此情此景之下,她看到夏極后,竟是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也許他是假的。
也許他是裹著師弟的皮。
也許師弟獨自在后山早就出事了。
沒道理,那種詭異而恐怖的存在會放過后山的落單羔羊。
師弟就是這樣的羔羊。
也許...
也許...
種種胡思亂想的想法,恐懼,憤怒,關心糅雜在一起,卻又匯聚于那一雙冰霜的瞳孔里。
虞清竹忽道:“清泉子,說點兒你和我之間的事,來證明你是你自己。”
“哈?”夏極撓撓鳥巢般的頭發,“證明我是我自己?”
這種奇怪的請求,他只在前世遇到過,此時再聽到,有點古怪感,這是哲學對線嗎?
“快說。”虞清竹軀體崩的很緊,雙瞳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夏極想了想,溫和道:“小時候,我喜歡漫山遍野的跑,也隨著鎮上的獵戶去上山打獵。結果有一天,我在獵洞里找到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穿著白衣,雙手臟兮兮的,在哭,就算我把小女孩救上來了,她還在哭。
無奈之下,我只能把兜唯一的一塊果糖給了她,哎,那可是絕版的草莓味果糖了,我后悔了十多年。”
虞清竹愣了下,她軀體稍稍放松,天知道那糖有多難吃,若不是為了做一個心理上的了結,若不是為了一個莊重的告別儀式,她才不會吃呢。
但是,她還是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夏極看了一眼全身淋濕的道姑,繼續道:“對了...還有這個...”
他抬手抓了抓,扯下一片綠葉,湊到唇邊,閉上雙眼,吹了起來。
悠揚而帶著淡淡哀傷的曲子就從他嘴邊傳了出去。
動聽。
哀婉。
正是那首落定。
是師姐許多年前教他的那首曲子。
他才吹了一小會兒。
虞清竹身體就徹底放松下來了,繃緊的嬌軀也軟了,畢竟面前這男人吹的真好,讓她想起幾年前兩人坐在一起,同時吹著口琴的日子。
師弟是為了學金光咒,所以要練習口技。
但師弟的口技并不好,所以吹口琴也成了功課的一部分。
師弟開始的時候吹的嘴都麻了,后來才在她的指導和示范之下才越吹越好。
那些時光,很平淡,如白開水,但也很開心。
暗藏殺機的春雨,
視域很短的濃霧,
可隨意拋尸的深山,
白袍男子任由濕漉漉的頭發搭在肩上,頷下唇上還有稀疏的胡渣,他閉著眼,執著葉,在繼續吹著。
虞清竹不懷疑了,她不浪費師姐了,直接沖上前,一把抓著夏極的手,道:“快上來,我背你!!”
夏極:???
虞清竹快速道:“沒時間解釋了,快上來!”
說著,也不待夏極反應,糅著金光的手微微一甩,就把夏極甩到了背上,她雙手托著夏極的雙腿內側,繼續施展金光咒往前逃去。
夏極被人背著就很茫然,然而...這是人設限定,似乎沒辦法呢。
虞清竹此時思緒如電。
既然遇到了師弟,那么尋找有利地形、正面對決的方案顯然不行了,
因為一旦打起來,師弟這樣的會被瞬間秒殺。
她只剩下逃跑一途了。
然后需要尋找到一個更加有利于攻防的地形...比如說,山洞!!
對!
山洞。
她需要進入一個單向入口的山洞,只要入了山洞,無論什么存在想要入洞,她都存在反應時間,有了反應時間,她就可以使用黃符招出地靈,甚至蓋下箓章請出星君,而師弟可以藏在山洞最里面。
“師弟,附近哪兒有山洞?”
“山洞?...師姐,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夏極有些不解。
他是真的不解,武當前山發生的事并未傳出。
而今天,他只是吃了晚飯,牽著樹妖們出來溜森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