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顧川來說,這一攤攤王血,堪比無上大藥。
“不愧是古王,到底還是比天墓強出太多。”
顧川將大戰中灑向十方天宇的王血,全部卷入王庭之中。
暫時用人族氣運溫養他們,不然失去了王的活性,這些王血會在很快的時間內歸于天地。
而后,起身來到了天宇一角。
白若溪以及其他五六位人族強者,此時全部圍成一個圓形,一個人頭大小的靈氣漩渦不斷在攪動著周邊空間,好似一個大陣。
顧川認出了大陣中央的那名老者,正是率先發聲的那名強者。
此番前來助戰的人族強者,也是以他為首。
他們個個眉頭緊蹙,沒人發聲。
龍族之王,敖赤霄,也在一側安靜地等待。
天宇四方,圍觀的萬族強者都開始緩緩散去,也有不少萬族強者看著山谷的那個方向,眸光深邃,好似不甘心。
但看著天宇上盤坐的人族強者,還有那道身影,終究還是不甘的離去了。
王路之地新晉的大兇人,裹挾斬殺兩尊古王威勢的此代人王,還有那龍族之王。
這陣容,打破了他們的一切遐想。
旁邊的敖赤霄沉吟片刻,道:“我想將白老安葬在人族王域,這是他一生的夙愿,不知可否?”
顧川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大陣中央的那名老者已經不行了,渾身的血肉好似枯萎的敗葉般剝落,生機全無,神力源泉更是崩塌了。
血肉剝離后,其骨骼上那觸目驚心的道傷,才是老者壽命終結的源泉。
他早已油盡燈枯。
這時,大陣中傳出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殿下!”
不遠處,白若溪走來,面露笑意。
他肉身的枯竭終止了,體內更是猶如神爐般神力沸騰,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回光返照的跡象罷了。
“老祖……”龍族一側很多強者都在慟哭。
白若溪不支了,那大陣也難以讓他久存于世,將要消散,不復存在。
“呼!”
一陣天風吹來,天宇星河瑰麗,崩碎的虛空在彌合,一瞬間充滿了生機。
放眼望去,唯獨老者一片死寂,磅礴的神力干涸了,無暇的肉身枯朽了,死氣沉沉。
“與敵爭,方得安身,與道爭,方能立命。”
“只有頑強拼搏才能站穩腳跟,只有膽識過人,才能在這大千世界中找到屬于自己的安身立命之道。”
“大道無情,以萬物芻狗,唯道可行!”
“而王就是道,是我等凡夫俗子的領路者,是我等安身立命的開拓者,是我等為之奮斗的信仰......”
“無敵者不一定是王,而王一定是無敵者,因為他是希望,是指引大道前行的明燈。”
“這是白帝冕下曾經給我說過的話,現在由我轉述給兩位殿下。”
白若溪強撐著即將化道的肉身,催動最后一絲神力,在他的眉宇間顯露了一道神似彼岸花的花紋。
他睜開了眸子,卻暗淡無光道:“此乃白帝冕下的印刻,人王殿下記住,擁有此印刻者,皆是白帝冕下的追隨者,他們皆可為殿下赴死。”
而后,白若溪又看向了敖赤霄,滿眸欣慰地笑了。
“一切偉大的時代都將逝去,屬于我們的時代已經落幕了,我們這些殘存的老家伙已經活的很久了,能見到這一幕,已經很滿足了。”
“殿下是我龍族的驕傲,也是我的榮耀。”
在他的身后,一位位人族護道者皆從虛空而來,身軀雖染血,生機腐朽,但氣機高昂。
虛空染血飄落,大陣的痕跡在他們的肉身上繚繞,可是他們的生機卻越來越弱,如一盞枯燈,隨時會熄滅。
他們本就是一群油盡燈枯之輩,也不是人族護王一脈,因為顧川沒在他們身上感受到氣運封存的痕跡。
如白若溪所言,他們僅是白帝的追隨者,是遺留在外的無聲護王者。
“望兩位殿下功不唐捐,功績千古。”
虛空內,一片又一片的生機枯萎,神力飛舞化道,枯骨墜落滿地。
這群為王而戰的人族強者連自己的姓名都還未留下,便走向了終點。
龍族悲呼,許多強者悲悸,可是并不能阻止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