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守直腦袋里全都是小問號。
平時風聞言事的奏折多了去,但通政司又不管票擬和批閱奏疏,有事也輪不到他們管。
關鍵是……
皇帝說的是哪一件?
“通政司近日收到風聞言事的上奏不少,已如數呈遞閣部。”
元守直并非有意推諉,只是他覺得就算要將奏疏分清輕重緩急,那也不是他這個通政使應該做的事。
朱祐樘又轉而看著徐溥:“內閣可有風聞言事的大事要跟朕稟奏?”
徐溥作為內閣首輔,相當于大明宰相,顯然沒心思關心市井打人這么小的事,就算是要上奏也要下面的人跟他匯報。
關鍵是沒人匯報。
“老臣并不知陛下所說的是哪一件,但近日風聞言事中并無大事。”徐溥言語之間也很肯定。
朱祐樘別提有多生氣。
你們不主動來報就算了,現在朕問你們,還互相推諉,拿朕開涮是吧?
朱祐樘再忍不住,冷聲道:“可為何朕聽聞,昨日里京師里發生一件窮兇極惡的勛貴打人事件,有多名士子在沿街鬧市被打受傷,還牽扯出一樁涉及妄議朝政,甚至是謀逆的大案?如此你們都能說朝中無大事?”
“啊?”
在場大臣都很吃驚。
士子鬧市被打?
妄議朝政、謀逆大案?
真是好大一口鍋,這次不知要栽到誰頭上。
李東陽一向為士子表率,聞言急著走出來道:“陛下,不知此案因果緣由如何?是何人膽敢置朝廷法度于不顧?還請陛下嚴查法辦。”
聽到李東陽的話,朱祐樘心里突然覺得舒服多了。
不枉費朕這一番苦心引導,你們終于是跳出來,讓朕等得好是辛苦啊。
朱祐樘故意板起臉道:“還有誰?自然是那個不爭氣的國舅建昌伯,他一天不給朕惹事都不省心……諸位卿家,難道你們想回護他?”
在場的大臣哭笑不得。
我們不天天參劾他就已經是好的。
回護他?真是滑稽。
皇帝都把話引導到這份上,還是沒人出來參劾張延齡,朱祐樘也急了,直接怒道:“禮部、戶部,對此你們就沒什么可說的嗎?”
禮部尚書,還有一個月任期不到的倪岳走出來道:“禮部并未收到相關消息。”
新任戶部尚書周經傻愣愣立在那。
他突然感覺戶部尚書這差事很不好干。
怎么什么事都往戶部這邊招呼?就算建昌伯真的打人,禮部、刑部、吏部、都察院都能牽扯進去,但關我們負責錢糧稅收的戶部什么干系?
可旁邊眾多雙眼睛卻好像很期待看著他,似在等他出來為朝廷主持正義。
誰叫之前的戶部是參劾張延齡的急先鋒?你周經當了戶部尚書,總該出來表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