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弘泰在別的時候顯然可以代表孔廟,可在嗣位人的問題上,則沒有絲毫的發言權,甚至都不說派人去催情一下,居然讓這些人下次再來?
你這個當叔叔的,太把侄子當回事了吧?
“既然世子都不在,我等拜會過了衍圣公,也該告辭。”
張延齡笑看著蕭敬。
蕭敬道:“可以在此多盤留……”
張延齡嘆道:“其實我還有事要做,不信問駙馬。”
“啊?是的,是的。”
崔元發現自己就是個蹴鞠,被人踢來踢去。
孔弘泰站起身笑道:“既然如此,那學生送諸位離開。”
“衍圣公這就不必,我等專程來拜訪,是聞聽您的才名,以后還想多跟您學習……對了衍圣公,您可有子嗣?”
張延齡突然拋出個問題,令孔弘泰一臉尷尬。
歷史上記錄,孔弘泰并沒有兒子,所以臨終之前才不得不將衍圣公的爵位傳回給侄子孔聞韶,這其實跟景泰帝的境況一樣,好像這種嗣位不正的人,子嗣都很難活命,其中有何緣由很好猜想,就是被太多人盯著。
冷不丁就遭變故。
孔弘泰嘆道:“學生有四子,奈何三子早喪,如今幼子年九歲,留在京師中。”
果然。
蕭敬補充道:“衍圣公多年之前已遷居京師,經常來往于京師和曲阜之間。”
聽到這里,張延齡心里透亮。
孔弘泰這是想保自己最后一個兒子。
人到中年,看著自己三個年長一些的兒子莫名其妙死亡,當父親的怎會沒有察覺?
客居京師、以侄子為世子,這就是當父親的覺悟。
最后連他自己都要跟兄長同一年殞命,說明只要是涉及到權力之爭,就沒有什么和氣可講,最后的結果必然是勾心斗角你死我活。
“那就希望令公子可以好好成長,不至于在成長路上遭逢變故。”
張延齡的話分明是另有所指,連孔弘泰聽了都不由怔了怔。
“時候也不早了,我與駙馬還要前往翰苑,對了,回頭那位孔公子講學,我等還要前去一同旁聽,到時再與衍圣公多探討學問方面的事,就此告辭。”
張延齡自己就代表了這支拜訪的隊伍。
蕭敬雖然在幾人中地位最低,但其實話語權最高,本來他應該出來說話的。
但見張延齡已經這么快就代表他們要告辭離開,也不好說什么,只能一起起身告辭。
出了門口。
“老二,幾月不見你話怎這么多?你又不認識他,竟問他有幾個兒子?真是瞎耽誤工夫。”
張鶴齡愈發難理解自己的弟弟
張延齡笑道:“只是想到他晚景凄涼,心生感慨,再說兄長你愿意多在此地盤留?”
張鶴齡撇撇嘴道:“自然是不愿的,還是回家多跟妻妾團聚一番為好,都不知今天是被叫出來作甚,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