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就是個旁觀者,所涉及之事跟他無絲毫關系。
“大哥,咱兄弟還要分彼此嗎?我有面子,不就是你有面子?”張延齡故意說得要跟兄長榮辱與共。
張鶴齡道:“你且說,你上奏的那些事,是誰教給你的?”
或許在張鶴齡看來,自己弟弟不可能一夜成長,只能理解為背后有人相助。
張鶴齡神秘兮兮道:“大哥以為我是在搶功勞嗎?我有多大能耐大哥你不是最清楚?有很多事,是陛下不適合出面,又怕朝中人非議,所以才會暗中讓我來出頭,否則我如何撬動朝中戶部改革這么大的事?”
“說白了,我就是被陛下拿來當槍使的,所做所為盡是出力不討好的事。”
“你想啊,事成了我一介外戚,賞賜幾畝薄田了事,當不了高官。若是出了岔子,所有責任都要我來背。”
“這能是好事嗎?”
張鶴齡皺眉思索了老半天,這才緊張道:“老二,真是大哥誤會你了,想來也是,你有何大本事?姐夫明顯這是要利用咱兄弟啊。”
張延齡嘆道:“唉!其實大哥之前不在京師也是好事,讓陛下利用我一人便是,咱身為外戚,本就與皇家榮辱與共,為陛下分憂份屬應當,誰讓咱姐姐也是大明皇后?但要是咱二人一起上的話……”
張鶴齡急忙道:“為兄是替你不值,但既然你都已經頂下來,咱也不能兄弟倆一起折進去!此事交給你去辦,為兄還要忙別的。你不必送!”
居然一路小跑逃走。
張延齡打量著這個兄長離開時急匆匆的背影,撇撇嘴嘀咕道:“把不準你的脈,還真當不了大明朝的老中醫!”
……
……
永康公主府。
永康、德清二姐妹,這天在府上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女客,是來日要與他們一同前往文廟參加孔聞韶講學會的李家三小姐,李琪。
李東陽仕途還算順利,但他的后嗣方面非常單薄。
子女皆都死在他前面,而這個三女兒李琪,屬于最晚過世的。
白發人送黑發人,一送再送,晚景凄涼也不得不過繼兄弟子嗣繼承香火。
李東陽曾在為幼女所撰寫的《亡女衍圣公宗婦墓志銘》中有提過:“弘治丙辰,前衍圣公南溪先生有子聞韶方冠,屬其弟衍圣公東莊先生來議于京。”
弘治丙辰也就是弘治九年,南溪先生是孔弘緒,東莊先生則是孔弘泰。
歷史上這段婚姻議定也就是在弘治九年完成,這一年孔聞韶虛歲十五,而李琪則虛歲十四,成婚是在弘治十三年。
……
“民女見過兩位長公主殿下。”
當李琪出現在兩位長公主面前時,顯得很有風采,過來便給二人行禮。
聲音嬌脆,加上知書達禮,一看就是名門閨秀。
加上生在溫室之中,虛歲才十四,正是天真無邪的年歲,說話時自帶淺淺笑靨,讓人眼前一亮。
李東陽在《亡女衍圣公宗婦墓志銘》,也提過這個女兒自幼的學業情況:“吾女性朗慧,其母口授女孝經及名物之書,意領頷答,皆略能默記,手寫家信,作蠅頭字。”
說明李琪不但知書達禮,在文采方面也是不錯的,有大學士之女的風采。
朱效茹見到這個鄰家小妹妹一般的女孩也非常歡喜,將李琪拉過來,笑著道:“果真是李公的千金,如此風采,真是羨煞我等。”
突然被長公主如此稱贊,李琪雙面紅撲撲的,螓首微頷連頭都不敢抬。
朱效茹請李琪在石桌前坐下。
面前有書卷和紙張,除了德清公主隨身攜帶的《女孝經》,旁邊紙張上所寫的正是《竹石》和“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