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和德清兩位長公主,年歲也都不大。
跟李琪不過閑談幾句,關系便增進不少,加上李琪心思無暇對她們無心理戒備,在朱效茹的堅持下,很快三人便以姐妹相稱。
言談之間,李琪似對這些詩句很感興趣,想湊過頭看,又怕失禮。
朱效茹看出端倪,笑著道:“李家妹妹可是精于詩詞?”
李琪面色一紅道:“姐姐取笑,我哪懂什么詩詞?不過家兄平時會寫一些,時而會跟著讀一讀。”
李琪口中所提的“家兄”,是李東陽的長子李兆先。
李東陽的次子李兆同,于弘治八年,也就是頭一年里,以十歲病歿。
長子李兆先成為李東陽唯一在世的兒子,歷史也上于弘治十四年七月病歿,隨之李東陽自知年歲已大難再生育,便過繼了四弟李東溟的兒子李兆蕃為子,并補了李兆先國子監生的空缺。
“李公的公子,想來才學方面是很好的。”
朱效茹恭維了一句。
她比李兆先小三歲,在出嫁崔元之前,對于京師中望族家的公子多少有聽聞,可惜李東陽家的長公子是不會尚婚她這樣的公主。
朱效茹言談之間還有一點回憶往事的意味。
“這兩首詩,準確說,是一首半的詩,乃是如今京師中被人稱道最多,隱約有趕超唐詩興盛時名作的跡象,妹妹不妨品讀一番?”
朱效茹把詩推薦給了李琪。
李琪將寫著詩的紙張拿過來,仔細品讀一番,驚訝道:“這首竹生于石,我好像在哪里看到過。”
“哦?”
朱效茹聽了之后并不覺得意外。
李琪道:“是這樣,前日里有個年輕的公子到府上拜訪,家父親自接待了他,當時好像還有吏部的屠尚書也在,提到這首詩便是那位公子所寫。”
朱效茹和德清公主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驚喜。
德清公主主動問道:“卻不知那位公子是何人?”
“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家兄提及過,好像是從山東曲阜那邊過來的,聽說才氣很好,隱約之間好像還跟什么婚事有關,也不知家兄說的是什么……”
李琪天真爛漫,以她的年歲還不明白婚姻大事的意義,其實前日里孔聞韶在屠滽等人協同下登李府門的目的,就是為談及孔聞韶與李琪的婚事。
或是為了增加李東陽對孔聞韶的好感,愣說這兩首詩是孔聞韶所寫。
朱效茹驚訝道:“竟是衍圣公世子所寫?這……是否也太湊巧?京師中人苦苦尋找的那位大才之士,竟然就是衍圣公世子,真的是……”
言語之間,她還在打量著自己的妹妹,想從妹妹的臉上察覺到一些神色的變化。
但德清公主臉色仍舊很正常。
李琪不解道:“這兩首詩很好嗎?”
“李家妹妹,你是不知現在京師中對這兩首詩的稱頌有多高,說得上天有地上無,都覺得是李杜在世,或以為是哪位成名已久的名家不肯透露真實姓名,未料竟是年紀輕輕的衍圣公世子所寫,看來以后大明文壇的旗幟非他莫屬,妹妹真是好福氣……”
朱效茹言語之間,還對李琪能覓得如意郎君而羨慕。
李琪則完全沒聽明白,有個年輕人會作詩,跟自己有沒有福氣有何關系?
再交談了一會,朱效茹仍舊對那半首詩未能補全念念不忘,笑著道:“有機會的話,應該拜訪一下衍圣公世子,看那半首詩之外到底是何,便是姐姐這般學問不深的也想探知一二。”
“哦。”
李琪瞪大眼睛。
她心里又在納悶。
這位姐姐要去探知半首詩之外的半首詩是什么,你找那年輕公子去,那年輕公子又不住在我家,看我干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