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需要的就是朝中有人支持。
公然在朝堂上勘驗衍圣公世子是否有欺世盜名之罪,當皇帝也有壓力。
現在有李東陽和徐瓊分別代表內閣和禮部,力挺繼續勘驗,朱祐樘便有了信心。
朱祐樘點頭道:“朕也認為,此事不當就此了之。建昌伯,朕再提醒你一句,若是你寫不出來,不論宣圣宗子是否竊文名,你的罪朕不得不治。”
“陛下……”倪岳還想進言。
朱祐樘當即抬手打斷。
朱祐樘厲聲道:“來人,搬桌子來,再備好筆墨紙硯,讓建昌伯現場作寫!”
……
……
一張桌子擺在了奉天殿正當中。
筆墨紙硯都在上面。
張延齡走過去,嫻熟選了筆,韋泰將鎮紙擺好之后又去研墨,,還低聲提醒:“國舅爺,不行的話別硬撐。”
張延齡笑了笑,隨即將筆蘸了墨。
周圍很多人圍攏上來,他們都想看看,張延齡是如何自己找死的。
他們沒有死命堅持不讓勘驗,就在于他們并不認為張延齡能寫出個正經的字。
知道他不行,爭下去,還不如推他進火坑。
倪岳甚至威脅道:“就算你臨摹多次也無濟于事,在場書法名家不在少數,建昌伯你可是自招禍端。”
“多謝倪尚書提醒,那我就獻丑!”
張延齡大筆一揮,果然在紙上開始寫起來。
當他落筆寫了第一個比劃之后,馬上就有人感覺到問題不對勁。
隨著他龍飛鳳舞一般的字在紙上呈現,在場的人甚至有直接驚呼出聲的。
比劃之連貫順暢,筆法之精妙,沒個幾十年的造詣都練不出來,很難想象這是個年輕人所寫出來的,更想不到這竟然是不學無術的外戚所寫?!
張延齡寫得很快,不多時便已將一幅字寫好。
“哎呀,今天發揮不是很好,比之當日的字應該也差不到哪去。倪尚書,你先前說什么來著?”
張延齡字都已經寫完。
圍觀的大臣都看到了上面的字,真的是跟原筆跡一模一樣。
現場作寫,容不得假。
朱祐樘很著急,想下去看看,又顧著身份不便離席。
“你,你……”
倪岳現在已經氣得快要吐血。
張延齡道:“我就說我是倪尚書肚子里的蛔蟲,我又猜到你想說什么,你肯定說,我必是臨摹這幅字多次,才能這般順利寫出,還是現場寫點別的,以驗證并非我臨摹才對。”
“寫什么好呢?”
“對了,就寫倪尚書的名字,你看我將倪岳二字寫在這里。”
說著,張延齡還真提起細筆,蘸墨后題寫了“倪岳”的名字,雖然字小了一些,但明顯筆法比之前沒有任何差距。
張延齡繼續笑道:“這樣落款就是倪尚書您,倪尚書也可以對外說這幅字是你所寫的,名字都署在這,鐵證如山啊!”
倪岳這會老臉憋得通紅發紫,甚至有發青的跡象。
朱祐樘看下面這么熱鬧,終于忍不住從龍椅上下來,走到桌前,跟所有圍觀者一樣看到了上面的字跡。
跟在場眾大臣的反應一樣,朱祐樘也是一臉驚愕望著張延齡,一股不可思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