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鍋比一口鍋大。
張延齡好奇問道:“劉尚書,我建議陛下改革各地鹽場曬鹽之事,好像并未在朝堂上提過,你是如何得知的?”
劉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他根本不在意,怒道:“茲事體大事關國體,豈能容你隱瞞?”
張延齡笑道:“言之有理,好事不怕早知道……”
“你!”
劉璋更是氣到說不出話來。
……
……
龍椅上的朱祐樘,冷眼旁觀小舅子跟劉璋針鋒相對。
以往皇帝最信任的是宦官,但如今宦官隱約有跟文臣穿一條褲子的嫌疑,現在看到一個能辦事的國舅跟文臣斗得不可開交,心里不知為何……
就是那么舒爽愜意。
“行了,兩位卿家不必再爭論。”朱祐樘也不想讓這種矛盾繼續激化。
他想做實事。
張延齡和劉璋同時不再言語,回頭對朱祐樘躬身行禮。
朱祐樘道:“建昌伯,之前幾日朕與你出宮時,所見市面鹽價還只是一斤二十幾文,怎么這才幾天工夫就已經快漲到快四十文?”
皇帝的問話顯得語氣平和輕描淡寫。
但在場大臣聽了心中卻無比驚駭。
皇帝居然跟外戚一起出宮考察過鹽價?還知道是一斤二十幾文?
在場大臣知道這價格的人也少之又少。
“回陛下,正是如此。”張延齡恭敬回道。
“戶部!”
朱祐樘不放心,目光轉向戶部尚書周經。
周經走出來道:“陛下,如建昌伯所言,昨日鹽價已到三十五文以上……”
朱祐樘在兩方驗證之后,吸口氣,顯然鹽價的上漲也超出了他這個當皇帝的預期。
一斤二十幾文的時候,無知路人就在抱怨吃不起鹽早死早超生那種怨天尤人的話,現在繼續上漲,那離出亂子就不遠了?
這樣他也就理解了張延齡提出要平抑鹽價的初衷。
徐溥見狀不對,趕緊走出來道:“陛下,即便鹽價上漲也不宜隨便增加鹽引,鹽引所掛鉤的,乃是各地鹽場所產之鹽,鹽場無鹽,即便有鹽引也無從支取平抑物價。”
朱祐樘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好像是贊同徐溥的說法。
張延齡道:“徐中堂所言不錯,但徐中堂可知這一輪鹽價上漲的原因?”
徐溥充耳不聞,都不去跟張延齡爭論,似乎意識到張延齡言語中的陷阱太多,以他的身份的確可以對張延齡不加理會。
“徐中堂不答,那我替你回答,這一輪鹽價上漲看似乃因各鹽場產鹽減少所起,但其實乃市場行為。”張延齡侃侃而談。
朱祐樘好奇問道:“建昌伯,何為市場行為?”
張延齡道:“回陛下,其實今年各地鹽場的產量,已經比去年同期要高,但鹽價還是大幅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