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臣,雖然多數沒聽懂張延齡的操作方案。
不過有一點他們聽明白了。
那就是若市場上的鹽引價格,已經漲到把借出鹽引之人的身家都賣了也賠不起的時候,就會觸發強制平倉。
結果就是……
朝廷可以穩賺不賠,風險由張延齡和他口中可能聯合的商賈承擔,朝廷還能平抑市場上的鹽價。
事成了他們可以說,這是我們共同商議的結果。
事不成,他們就會諷刺,你看我們不讓你搞,你還是搞砸了吧?
到那時,張延齡傾家蕩產還落得一身騷,無論之前做事表現再好,也會因此一蹶不振,他們會趁機打壓張延齡讓其無法再于朝中出頭。
這對他們而言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想明白這一點,連之前跟張延齡針鋒相對的劉璋都退下去,一臉神色淡然就好像之前什么事沒發生過。
張延齡看到這群老臣那自負的模樣,似乎也明白為何朱祐樘不信任他們。
“陛下,無端增加鹽引,不妥也!”
還是有個御史走出來,似乎要據理力爭。
在場的人大概都一個想法。
你要反對,是不是也說點新奇的觀點?光抱著個結論在這里說,在朝堂上找存在感?
朱祐樘道:“諸位卿家若反對,可是有更好的方法平抑市面官鹽價格?”
當然沒有。
很多大臣,尤其是那些高層大佬們都看懂,皇帝其實是站在張延齡這邊的。
先前當有大臣提出疑問時,朱祐樘居然會主動出來替張延齡解釋,好像皇帝早就了解此方案。
是不是說這方案本身就是皇帝找人策劃出來的,借張延齡的口于朝堂道出?
當他們有此顧慮,就更不會出來說什么。
朱祐樘沒在朝堂上找到比張延齡更好的建議,嘆道:“既如此,那事情也就這如此,今日的朝議罷了!周尚書和建昌伯到乾清宮,朕有事與爾等吩咐。”
說著朱祐樘起身要走。
“陛下……”徐溥當然不想讓朝會就這么結束。
朝會一共才商討了一個內容,全都在看張延齡表演,張延齡表演結束朝議也結束?
我們這些閣臣想要在朝議之外見皇帝一面難之又難,你這個外戚倒好,想見皇帝就見,大明朝的體統何在?
朱祐樘抬起手,沒給徐溥說下去的機會,隨即便往內殿而去。
徐溥就算是生氣也沒轍。
誰讓自己跟皇帝沒親戚關系?皇帝就是相信外戚,文武大臣要改變只能試圖去勸諫,最好是趁張延齡辦事不力的時候落井下石。
現在沒機會!
……
……
乾清宮。
張延齡和周經得到朝議之后的召對。
這次召對其實是張延齡自己提出來的,本來他是想單獨跟朱祐樘說說鹽引的事,再把自己最近幾天苦心寫出的心學巨著交給朱祐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