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坐下來,一拍桌子,將江玥年嚇了一跳。
“您……您這是……”
江玥年人也犯迷糊了,送女人給你,聽說你都還用了,還這態度?
張延齡冷笑道:“江當家的,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跟寧王的人有來往?你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朝廷作對,跟本爵作對是吧?”
江玥年大驚失色。趕緊跪下來道:“爵爺,小人并無此意啊,您所說的跟寧王來往……從何說起?”
張延齡道:“那就是說,你不承認嘍?那現在本爵就離開,從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徽商以后想在京師做好生意,也是癡心妄想!”
說著,張延齡當即要走。
江玥年沒有起身,跪著往前挪幾步,一把抓住張延齡的靴子,高聲道:“爵爺,您聽小的解釋。”
張延齡低頭打量著他,冷笑道:“你果然有隱瞞?”
江玥年哭喪著臉道:“爵爺明鑒,小人并未跟寧王派系的人有來往,只是昨日里有自稱是王府中人,拿了王府的憑證,給送個女人來,說是給您送戲班子時,把此人也一并送去,多余之事不用小的來做……小人并不知她的來歷,更不知她是何身份……”
這話聽來有欲蓋彌彰之嫌。
若真不知此女的身份,何須解釋后面那兩句?
張延齡道:“她就一句話沒跟你說?忘了告訴你,今天本爵剛去會同館送各地使節,可曾見過一些人。”
“這……”
江玥年眼珠子亂轉。
又在編說辭。
張延齡看這架勢,便知這就是那種自以為精明的蠢人。
我都知道你跟寧王派系的人有來往,你還這么多辯解?
“你真不知她是何身份?江當家,本爵算是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把握不好的話……后果自負!”張延齡冷笑道。
江玥年分析了利弊。
寧王就算對他示好,但相比于張延齡,寧王系是個屁。
徽商的買賣,江贛地區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當下大明朝商賈地域保護這么嚴重,徽商也根本打不開江西的市場。
寧王所謂的收攏,還不如張延齡說一句話管用。
“小人交代……小人猜想,那……或許就是菊潭郡主!”江玥年在張延齡咄咄逼人的追問之下,終于把他所知的說出來。
張延齡好奇道:“菊潭郡主?你是說寧王的女兒?她自己跑到你這里來,然后讓你把她送給我?江當家的,你不是在跟本爵開玩笑吧?”
江玥年道:“只是小人的猜測,做不得準。”
張延齡心里也在琢磨菊潭郡主此舉的用意,現在他基本已經可以確定昨天那是個假貨,但菊潭郡主卻要做出讓所有人相信那是真的。
她不是那種吃啞巴虧的人。
讓徽商知道我跟你有染,雖然皇帝現在信任你未必相信,但也架不住市井之間在傳,三人成虎,到時皇帝對你的信任就要大打折扣。
要說此計。
乍一聽是不錯。
但張延齡總覺得菊潭郡主這是殺敵一百,自損一千。
對你菊潭郡主有什么好處?
“敗壞郡主名聲,真是該死,來人,將此人拿下,交詔獄嚴加審問,看背后是否還有同謀!”張延齡一聲令下,金琦等錦衣衛瞬間沖進來。
江玥年本來還以為自己老實交代一切,就能換得張延齡的信任。
誰知這根本是自掘墳墓。
“爵爺,小的可都招了啊!”
“你招了個屁,徽商落在此等奸邪小人手上,簡直是他們的不幸,徽商以往做生意也算精明,這次怎么這么蠢找你出來掌舵?是讓你把徽商這條船往溝里帶?押走押走,這種小人本爵一面都不想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