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林再過些時日也要回京了!”徐章忽然冒出一句。
明蘭手里的筷子一頓,頓時心中了然,微笑著看著徐章:“夫君給牽的線?”
徐章道:“逆王叛亂之時,殺了不少朝臣,眼下各個衙門都還有不少空缺,恰恰趕上吏部的元尚書病重告假,韓大相公和太后已經催了不知多少次,如今孫師走馬上任,再過些時日,吏部那邊就要給出章程了。”
孫原乃是徐章和許貞等人的座師,為人素來稟直剛正,行事從來都是順應本心,未有過偏僻。
“夫君走的是吏部哪位大人的路子?”明蘭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問。
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以孫尚書,想要讓他幫忙,除非是有絕對正當,且讓人挑不出半點錯漏的由頭。
許貞放官離京赴外地做知州不過四年多,便是做出了政績,也不過才官升半級,若是依照朝廷往年的慣例來說的話,距離調回京城,尚且還有一段距離。
徐章道:“我不過是在適當的時候,當著吏部左侍郎姜世忠的面,和座師追昔撫今,緬懷了一下昔日春闈時的過往,說了說瀚林近些時日的境況而已。”
“姜侍郎似乎對瀚林頗有興趣,回去之后,就立馬將瀚林的履歷卷宗調了出來。”
徐章一本正經的說著。
明蘭聽的直憋笑,一旁的衛姨母瞪大了眼鏡,略略有些驚訝的看著徐章。
心中暗道:難怪姑爺年紀輕輕就做了這么大的官,還被封了侯爺。
年紀輕輕的,心機就這么深沉,跟那種積年的老狐貍似的。
想著想著,衛姨母不由得又擔心起了明蘭,徐章心機城府這么深,明蘭一個沒權沒勢,又不得父母寵愛的小小庶女,日后豈非要被徐章給呼倫吃了?
可一看到夫妻二人含情脈脈,目光炙熱,眼中盡是彼此的模樣,衛姨母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不過瞬息之間,衛姨母的腦海里頭,已經閃過無數思緒。
徐章和明蘭還在繼續方才的話題,許貞這廝如今在外頭過得逍遙,探花出身的他,又有過翰林院的履歷,如今已經直接跨過了正六品,被擢升為從五品。
雖然依舊領著知州的差事,可官職卻變成了中散大夫。
去年年初的時候,剛剛收了一房同僚所贈的小妾,紅袖添香,耳鬢廝磨,簡直不要太讓人羨慕。
鵝毛般的大雪簌簌飄飛著。
整個東京城,籠罩在一片銀白之中,天地之間,一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的秀麗景象。
顧二冒著風雪,騎著快馬,只帶著一個石頭,就來了徐家,把徐章給拽出了家門。
徐章也只帶著一個王破敵,孫平寇則被留在家里。
四人打馬從南城最西邊的戴樓門出了東京,沿著官道一路向南,縱使雪花紛飛,可城外的官道上的人流卻依舊往來不絕。
“咱們這是去哪兒?”
四人打馬向南,背后的東京城越來越小,逐漸化作一個黑點,直至消失不見。
官道四周已經看不見行人,到處都是白雪皚皚,天寒地凍的,若非必要,沒有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門!
可顧二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徐章不由得好奇的問。
冷風如刀,刮骨吸髓。